風璃臉色微微一變,才想開口,樞念已經費力的伸出一個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眼中的溫柔,快要將人心溺斃,「回祁陽去吧,那里才是你該呆的地方。」
「不,我不回去,我不……」風璃慌忙搖頭,只是有個人卻已經小心翼翼的跪了進來。
阿達偷偷看一眼那個笑的無害的男人,沉聲道,「六皇子,阿達來接風璃公主回秋閣。」
小安子有些訝異的揚了揚眉,卻聰明的當做沒有听見。
「去吧!」樞念將身子艱難的轉向床內側,聲音說不出是溫柔還是無情,「你在這里,寒秋要擔心,我也會……」很煩。
風璃卻自動的將他未說完的話補上了擔心兩字,眼中閃過抹深痴。這一次,她卻極听話的站起身來,飛快的瞥了眼阿達,那眼中復雜的目光,讓阿達禁不住後退一步。
「走吧!」她深深看了眼背對著自己躺著的樞念,酸澀的笑了笑,率先離去,小安子見兩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氣,飛快的跑過去關門.
風璃在夜合院外站了許久,阿達一直都垂著手在她身邊。
「阿達!」忽然她輕輕一笑,轉頭看他。
「我想要做六皇子妃,我想守在他身邊。」
阿達快被那幽痴的笑閃花了眼,他慌忙低垂下頭,訕訕笑道,「大王子說,一切從長計議,他會為公主……」
「可是來不及了!」她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瞼,喃喃道,「他需要個孩子,需要個孩子……」
「公主!」阿達心中劃過一絲不安,誰知風璃卻忽然一臉莫測的盯著他的臉看,那目光駭的他忍不住微微後退。
「父王說過,讓你一切听我的。」她朝他靠近一步,低低笑著問他,「阿達,你在父王面前發過誓的,一切都要听命于我。」
阿達喉間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只要和大王子的命令沒有沖突,阿達會一切听公主的!」
「這一個,哥哥肯定沒說過。」她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太過于激動,連眼淚都溢了出來,一把抓過他的衣領,她附在他耳邊笑的得意,「他一定沒有說過,不許你踫我!」
「公主!」阿達壓低了聲音,臉色終于大變。
風璃卻冷冷看他一眼,「你敢抗命?」說著,已是轉身,朝著秋閣方向而去。
阿達神情有些莫測的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響,臨走時目光憤恨的瞥過夜合院,終于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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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風璃會乖乖的回來,寒秋倒是有些意外,他以為她必定是會賴在夜合院一段日子。
他本要阿達直接送風璃回祁陽,卻不料風璃跪在他面前哀求,承諾會乖乖的,寒秋並不想信,只是之後幾日,風璃當真乖巧的很,只讓阿達跟在身邊保護,他也就漸漸放下了心。
至于樞念受傷之事,他也略有所聞,那個時候雲卿奮力的背著那個氣若游絲,滿身是血的人踉蹌著沖向宮門,這件事早在宮里傳了個遍。
只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傷了皇子,而樞念到底有多少底,他也猜不透,只要一看到雲卿身上的狼狽,他也猜得到簫樞念為何會傷的這麼重。
但他想不到樞念竟會這麼輕易的就將風璃放回來,怎麼說兩個人也是同盟,有著合作,他尋了個空閑,便讓人將他的輪椅推著,直接去了夜合院。
他去時,樞念正捏著胳膊想去試著握杯子,卻被雲卿板著臉一把搶了下來。
他看到樞念涎笑著臉和身邊的人說話,那樣溫和的面孔,襯上邊上那張眼底藏不住笑意的臉,無端的讓他看著,很不舒服。
「好熱鬧!」寒秋坐在輪椅上,伸手敲了敲院門。
有一兩片葉子飄落,摔在蓋在他雙腿上的毛毯上,英俊的男人微微勾唇笑著,淡淡的,像是杯清茗。
雲卿聞聲轉過頭來,見是他,臉上浮起抹笑容,親自過來推著他,「你怎麼會過來?也是來看樞念的?」她有些好笑的道,「你們那個時候見著,還一個追著一個打,我是怎麼勸都沒有什麼辦法。」
寒秋笑著拍她的手,卻無意中瞥見樞念眼中寒光一盛,他望過去時,他已是若無其事的笑看過來。
心中微微一凜,寒秋在輪椅上微微正了正身子,沖著雲卿笑笑,「哪能呢?我一個殘廢,再怎麼厲害也比不過他。」他這話意有所指,雲卿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
寒秋的目光卻只是盯著樞念看,手指著他胸口被纏了好幾匝的紗布,輕輕笑道,「不過現在公平了,我雙腿不行,他半條命就差沒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是不是?」
雲卿目光微微一凝,想要說話,樞念卻已經笑著接過了話,「難得你能這麼想。」
兩個人之間的話說的有些詭異,雲卿心中起疑,只是連衣匆匆找了過來,說是莫桑偷偷從太後的欽安殿跑回了水閣,正在那里大發脾氣,雲卿慌忙與兩人話別,匆匆趕了回去。
寒秋看著樞念一直盯著那院門,不禁挑眉笑了笑,「別看了,你看得成了望妻石,她現在也回不來啊。」
「不過那小鬼也太能惹事了。」他裝作有些為難的撐著下巴想,「到底要怎麼辦呢,怎麼把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弄走呢?」
樞念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一臉無辜的對他露出抹委屈的笑容,「你在說什麼?」
寒秋眯起眼笑的有些詭異,「月老祠的紅線不是你搞的鬼?劉小姐和田軍那事鬧成這樣也是拜你所賜,戶部吏部……簫修祈一直猜的是紀雲卿,可他不知道,紀雲卿是放在台面上的那把刀,真正將一切操控在手里的人,是你簫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