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這麼看得起我!」樞念溫和的笑笑,起身為他將肩上的落葉一一拂去,他貼著他的臉說話,涼薄的唇輕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祁寒秋,我還能容你在我身邊並不是因為你是祁陽的王子,是我的同盟,而是因為……」
他的聲音忽然低啞的迷人,卻生生透著抹寒意,「你終于將那貝殼給灑了,放開了!」
寒秋身子驀地一凜,眼中閃過戾氣,「你派人監視我?」
「你不也是嗎?」樞念笑著直起身,臉上一派溫和,他雖已受了傷,但眉眼溫潤,舉手投足間,無不為人所想,君子端方這話說的一點也不為過,「你和我,彼此彼此!」
寒秋的拳一捏,居然……都根本沒有發覺。
只是下一刻,他忽然狠狠抬起了頭,「你……」
「你很聰明,不讓她知道你對她的心思,然後早早的選擇放手。」樞念慢慢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不像柳昱徐祁煙之流的……」他眼中閃過一絲煞氣,然後又是溫和內斂的笑容,替他輕輕捶打著雙腿,笑道,「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不是嗎?」
寒秋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驚的。
樞念蹲在地上看他,笑著道,「寒秋,三日之內,我要讓鬼盟的人——一個不剩!」
寒秋臉色一凝,慌忙斂下心神,微微皺眉,「鬼盟?就是這次接下任務,要殺……」他忽然頓了口,臉上浮起抹冷笑,「你當真這麼看得起我祁陽的人,鬼盟的人,豈是我們輕易說想殺就殺的,你這是讓他們去送死。」
「沒有用的東西,留在世上也是浪費。」他笑著起身,伸手捻碎了一片落葉,這院中的夜合樹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會落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人踩在上面會‘噗哧噗哧’的想,小安子曾嫌這樣看著有些蕭索,他卻極喜歡,難得——連雲卿看著也覺得不錯。
寒秋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有著這麼溫柔笑容的人,竟然能說出這樣一句殘忍的話語,他暗暗壓了壓心中的恐懼,強笑道,「那麼鬼盟的人……」
他笑著看手掌心里躺著的落葉,「一個不剩!」
寒秋默默的斂去了臉上的表情,手往輪椅上一拍,回轉了身子,低低笑道,「寒秋……遵命!」.
樞念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小安子早被他派到外面去,院中的小太監也不乏有些人安插在夜合院的內應,他也一並讓羅太醫以他需要靜養為由,將人遣退了。
如今這小小的夜合院也只剩下他一人,頹顯無聊。
微微動了動手,胸口卻有些抽痛,他難受的咳起來,咳的撕心裂肺,連嘴角都溢出血絲來。
&nb
sp;「殿下,殿下……」羅太醫本就是要往這里送藥,猛然听到他的咳嗽聲,跌撞著進來,他身後的小太監驚慌之下,將藥全灑了,氣的他恨恨的在他腦門上扇了下,跺跺腳,怒叫,「還不再去煎碗藥來。」
小太監唯唯諾諾的走了,他才敢靠近樞念,臉上有些擔憂,「殿下,您怎麼樣?」
「沒事!」樞念費力的壓制下喉間的翻涌,朝著羅太醫笑笑,他知道羅太醫很擔心他,他也不想讓關心他的人難受,「我只是咳了那麼幾下,沒事的。」
羅太醫還是有些不放心,「殿下,那鐵針尖上雖然沒什麼毒,但我擔心……」他說著有些說不大下去,只是忽然皺緊了眉頭,「我只怪影子,怎麼能容殿下被人傷的這般重。」
只就算他在這邊氣的要死,影子都不會出現,明白不讓羅太醫將心里的火卸掉,他怕是也會遭受荼毒,被那口水淹死,所以,只好不負責任的,將影子叫了出來——挨訓。
自己卻借口身子發虛,躺倒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
羅太醫和影子在院子里,開始大眼瞪小眼。
按羅太醫的話說,影子就是一木頭,你戳他兩下,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你是怎麼保護主子的?忘了老將軍的吩咐了?」
「若是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你……」
「我說!你倒是說句話啊?」
影子的目光一直垂在地上,許久才道,「我是影子,主人不開口讓我出去,我不能現身。」
「你!」羅太醫被氣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你……」一根手指直指他,卻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照你這麼說,還要怪殿下沒有喚你救他?」
影子眨了眨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羅太醫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一時被噎的不知說什麼好。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羅太醫,「而且,小主人他明明可以一個人躲開,可是為了紀雲卿還是不顧自己安危相救,影子不能做煞風景的事。」
羅太醫瞪圓了老眼,煞風景的事——命都差點沒了,他還以為殿下和郡主是你儂我儂的在游湖啊。羅太醫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一通怒火沒的發完,又聚了一通火,他有些難耐的想撫平心里的氣,正巧小太監又煎好了藥。
「給殿下送去。」羅太醫揮揮手,那小太監听話的往里走。
誰曾想,影子卻忽然一把攔住他,奪下了他手里的藥碗,小太監似乎這時才發覺還有人在,一時驚的瞪大了眼,「你,你是誰?」
影子手腕一翻,那藥碗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只是那藥汁流在落葉上,發出難听的‘掣掣掣’的響動,瞬間便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Ps︰還有更新,額,還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