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是不懂,但柳昱雖然年紀不大,但對當年的事還是略有所聞。
他自然清楚樞念為何要找那些侍衛做那樣的事,那些侍衛,幾乎全部都是當年的人。如此將他們一把火燒的干淨,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而有些已經出宮另謀生路的人,樞念也並不打算放過,一個個得都以極其淒慘的方式進了地獄,一個也沒有放過。
「莫桑如何了?」想了想,柳昱還是找了個雲卿目前頗為關心的話題。
寒秋卻嗤笑一聲,望向樞念的目光里,全都是挑釁,「想不到你手里還藏著影子這張牌,這次要不是因為紀雲卿想莫桑活,你還打算藏多久?你就是這樣對待盟友的?」
樞念這才抬頭,沖兩人一笑,他似乎對于寒秋的挑釁並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是冷冷笑了笑,「本就不想要那小鬼的命,只是給他個教訓而已,讓他知道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的道理。」他似笑非笑的說著,斜著眼看了看寒秋。
那眼中明明笑意涔涔,卻讓人無端感覺到一陣冷意。
寒秋禁不住抖了抖手,訕訕笑了笑,便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柳昱也知道樞念的意思,不想要莫桑的命,便是有救了!想到這里,他不由的松了口氣,只是眉宇間還藏著一抹抑郁之色。
「怎麼,想你家的那個徽娘了?」寒秋沖他擠擠眉,假裝將樞念剛才半帶警告的話不做一回事,他就算在宮里,足不出戶也知道了,那個醉花樓的花魁徽娘,看上了他們的尚書大人,殷勤獻了,酒也喝過了,床也上過了,卻似乎叫柳昱愈加頭疼起來。
柳昱無力的笑了笑,眼里飛快的劃過一抹落寞,他喜歡的人他就算費盡心機去討好也沒什麼回報,可他不在意的人,卻偏偏像他這個傻子般,不肯放手。
他如今只要一想起那個徽娘,就覺得,徽娘和自己像的很,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有一個人,卻還是固執的想要靠近,看到徽娘,又如何不會想到自己,兩個人,只是同一種人而已。
听寒秋提到徽娘,樞念似乎抬頭瞥了柳昱一眼,那目光里,漆黑幽深的,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意思。
但那種隱隱就在的壓迫感,卻是誰都感覺到了。
寒秋聰明的噤聲不再說話,柳昱也沉默的飲茶,只是溫熱的茶杯捏在手里,讓他有種想要暢飲一番的欲.望。
想起徽娘昨晚親昵的靠過來說要陪他去看煙火,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煩躁起來,有些不耐的扯了扯領子,目光漸漸放沉,煙火嘛,他只打算和一個人去看,別的人,再怎麼好,也不是他想要的.
這三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是當今之世,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出色男子。
秋閣的外面,自然也圍聚起了好些宮女,一個個看的興奮,面帶紅光。
卻忽然感覺身後有兩道寒光射來,駭的她們倉惶轉身,見到是風璃,不免都松了口氣,要是叫掌事姑姑看到了,她們便又有一通罵聲可以听了。
紛紛求著風璃保密,幾個人都忙不迭的竄出去做各自的事。
風璃卻冷冷的看著幾人跑遠的方向,將手緩緩放在了自己的月復部,她們這些粗俗低賤的女人,怎麼配在這里,看里面的人。
偷偷的往里面望一眼,卻只能看到樞念含笑的側面,真的是一看,就好似沐了春風般的舒服溫暖,要是被那個人溫柔的對待,就算為他死,自己也是甘願的吧。
躊躇良久,她終于是下定決心要踏進去,只是腳步才一動,已經有個人粗魯的扯住了她胳膊,將她一路拖到了一個僻靜處。
「你做什麼?大膽,放肆。」一旦月兌得自由,她立刻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阿達不躲也不反抗,只是乖乖的挨了她一巴掌,隨即狠狠的擦了擦嘴,甕聲甕氣,「你要去見他?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你。」
「關你什麼事?」風璃冷冷笑了起來,「不要以為我肯讓你踫,你就是我的什麼人,在我眼中,你也只是一個奴才,一條听話的狗。」
阿達眼中掃過受傷的神色,卻還是擔憂的看了看她的肚子,「你不要生氣,小心孩子……」
「管這麼多做什麼。」風璃不耐煩的推開他想走,卻被阿達一把攥住了手。
「那是我的孩子。」粗壯的漢子難受的皺起了眉,又加重力道說了一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笑話。」風璃咯咯嬌笑起來,眼中飛快閃過一抹苦澀,卻又馬上被狂喜代替,「我告訴你,孩子是樞念的,他才是孩子的父親,我馬上要做六皇子妃了,怎麼,你不高興嗎?」
阿達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縱然是有猜到過這個答案,但听她當眾說出來,卻還是難受的想叫他大聲痛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現在,真的想狠狠打著牆,痛哭一番。
「等我當了六皇子妃,憑樞念的本事,一定能當上皇帝,到時候孩子他就是太子,這樣多好是不是?」她笑的燦爛,像是預見到了未來讓她開心的事,笑的花枝亂顫,「阿達,你看,跟著我就多好,你听哥哥的話,沒什麼用處的。」
「不,不,公主,我帶你走吧,我們離開皇宮,我……」他說著,激動的就要伸手去抱她。
‘啪’風璃恨恨的甩了他一巴掌,怒叫,「該死的狗.奴.才,活得不耐煩了嗎,誰給你的膽子踫我的。」
「啪啪啪」有手掌相擊的聲響傳來,隨即傳來一個人含著笑意的戲謔聲,「精彩,好一幕精彩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