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樞念听到這個消息,向自己急急的解釋,在腦中想象著他會有什麼反應,她便忍不住笑了出聲,隨手在他書案上翻翻撿撿,無意中瞥見一張陳舊的宣紙一角。
心念使然,她抽出來一瞧,竟是少年有些蹩腳的畫,簡簡單單的兩個人,一塊青石板,一人瑟縮著縮在青石板後,而另一個人溫柔的笑著,朝他伸出了手……
竟是兩人初見那次的情景。看到那底下還有幾張,她玩味的勾起一個輕笑,再翻下去,那畫里面的人卻還是只有她們兩個。
她端著藥喂他吃……
他睡不著她哄著她入睡……
她在榻上假寐,她嬉笑怒罵,她淺笑深顰……
每一張每一個,都是不同的一個紀雲卿,雖然手法稚女敕畫的並不華麗,但那神態卻像極了當初的樞念和自己。
「畫的真是丑。」她臉上微紅,嘴里雖說著嫌棄的話,卻怎奈心里如飲了蜜糖似的甜。
樞念,樞念……你何時將我紀雲卿當做了你的畫中人,可就算你畫的紀雲卿是如此的丑,我還是心甘情願的,想你將我畫進去.
忽然想起先前曾答應過他要去冷宮的話,轉念一想,正好去那里瞧瞧,便就著他書案上的宣紙給他留了字條,大意便是自己知道了風璃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等在冷宮要听他的解釋。
寫完後,她便退開幾步,看著那紙上自己寫就的字,眼里難得閃過一抹孩童的狡黠和興奮,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她便將那些樞念年少時畫的東西折好放進了自己的袖子,施施然從書房出來。
臨走時听到風璃呼痛的叫聲和姜姑姑沉著聲解釋這是孕婦該有的妊娠反應,她便勾起了一抹輕笑,愉悅的舒展了眉。
回去水閣時,連衣驚訝的發覺雲卿氣色好了些,那眼中的笑也帶了真心,只是她還未來得及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便看到雲卿在水閣里收拾了些東西就往外走,她想跟上去還被她喝止。
連衣終歸是有些著急,只是待听到有人偷偷將夜合院里的事說給她听時,她才笑出了聲,便不再去管雲卿.
冷宮一如既往的給人冷寂的感覺,連風吹來都是涼颼颼的。
見是雲卿一人獨自過來,冷宮眾人一時有些頭疼,可以這麼說,這位郡主每次來這里,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更何況如今這冷宮里也不得安寧,上一次那場大火,可是將人嚇得連連做了好幾夜的噩夢。
雖然心里有些抵觸,但終歸是沒有人敢將雲卿阻在冷宮外,還得跟迎菩薩般將人迎進來。
將冷宮的一干人等都打發了出去,樞念從小住的那個地方是個偏僻地,卻靠近廚房,她一個人小心翼翼的估模著小安子告訴她樞念大致回來的時辰,等到差不多時才開始在廚房里下起面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面就有執念,仿若樞念還是當年那個過生辰都沒有長壽面吃的少年,只要他能吃下去自己親手煮的長壽面,那些痛苦受盡欺凌和死亡陰影的童年便能消失不見,她想要給這個人,這世上最好的。
想到以前莫桑試吃時指出的不足,她也一一改了,只不知莫桑如今怎麼樣了,樞念又會否喜歡?
好心情的想著待會該怎麼說話,雙眼連瞥見冷宮里殘破的輕紗飛舞著,往日里極不喜歡的蕭索之景也讓她覺得分外好看起來。
听到外邊傳來的腳步聲,一步步清晰而又持重的走來,雲卿看看還未完好的面,慌忙丟下手里的東西,暫先跑出去,「你先站在那,不要再過來了,你……怎麼是你?」
看到大殿正中,站著的那個人,雲卿臉上的笑意立刻凝滯下來,她看著笑的一臉詭異的簫修祈,忍不住皺皺眉。而他身邊站著的幾個侍衛,更是讓她心中不安漸重。
簫修祈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著,每到一處都曖昧的舌忝舌忝唇,眼里的光芒,婬褻而又讓人作嘔。
雲卿後退一步,心中懊惱起來,自己不該早早的就將冷宮里的人都支使開去,可就算那些人在,遇到簫修祈,怕是也沒什麼用處,她步步後退,簫修祈步步緊逼。
「怎麼?很意外嗎?」簫修祈干巴巴的笑了聲,手略略一動,他身後站著的侍衛便會意,飛快的出去,順勢關上了門。
看著那門紙上顯映出幾個侍衛站著的身影,雲卿心中咯 一聲,忍不住僵直了後背,厲聲喝問,「你要干什麼?」
「我要干什麼?」簫修祈尖刻的反問,嘖嘖輕笑著,忽然張狂笑道,「我只不過看你被樞念踢開一邊,想要安慰安慰你而已。」
「多謝你的好意,我想我不需要。」雲卿眼中一縮,看到他朝自己走來,慌忙擰身往廚房那邊跑去,門外已經沒有可能,那里雖是條死路,可也能撐一時。
只是她卻低估了簫修祈的速度,被抓起壓倒在寬大的桌案上,雲卿唯有苦笑,心想樂極生悲這話果真不假,她費力的仰起頭,眼中滲出絲冷笑,「放開我,否則……」
‘啪’一聲。
「賤.人!」簫修祈居高臨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他下手用的力道極大,眼中的怨恨幾乎要將她整個吞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什麼鬼!」
PS︰今日更新完畢,我看書復習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