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煙這時也笑了起來,「江南的人不知簫修祈在這出的事,若是知道了,民心浮動,可有連家的人受的。」
「不。」雲卿咯咯笑道,「弒父殺君,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連家有如此大的根基,還不是因為連家姻親眾多,若是樹倒獼猴散,再加上百姓紛紛將存在錢莊的錢取走,你們說連家當鋪可還支撐的下去?」
連家當鋪可謂是連家的標志,哪一個當家人都不可能會任它破落。
徐祈風听到這里,眼已經亮的不行。
雲卿接著道,「若是這個時候,再有很多的人,拿著值錢的東西去連家當鋪當……」
「那麼連家一面要往當鋪貼錢,一邊還要還百姓存下的錢……」徐祁蘇臉上的笑僵硬下來,側頭問道,「可是這樣,是不是太狠了些?」
徐祈風白了他一眼,「無奸不商,無商不奸,你原先送我的話,我原句奉送。」
徐祁蘇一噎,暗自嘀咕了聲,徐祁煙卻若有所思的看定雲卿,接口道,「到時候我們再動些小動作,就不信端不了他們……」
雲卿輕輕笑了笑,接著轉頭看向徐祁蘇,「三哥身在江湖,怕是和那些幫派熟悉的很,他們要救簫修祈那便救好了,只是表妹我不出一口惡氣,著實吃不好睡不好,三表哥難道忍心我日夜消瘦下去?」
徐祁蘇哆嗦了一下,抬頭看看頭頂,「就知道叫我回來肯定沒好事,說吧。」
雲卿甜甜一笑,額上的疤痕縴細,隨著笑意顫動,像是綻放在白骨之上的妖花,明明是妖異的,卻更添了些魅惑,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深陷下去,「我也不要怎麼樣,只是他劃我兩刀,我要在他身上還二十刀,他敢打我主意,我要他至此以後都沒辦法再踫女人。」
徐祁蘇被她的甜笑笑的身子發麻,忍不住道,「我對這位三皇子,抱有深刻的同情。」
「三表哥對雲卿的好,雲卿是知道的,不若這次,那個簫修祈就交給三表哥好了,只要讓我出氣,三表哥怎麼弄都成。」
「你還不是看在我下手不知輕重。」他不由哀嚎,怎麼會攤上這麼個表妹。
徐祁煙在旁看著那樣神采飛揚的雲卿,那緊抿起的唇有種鮮活的顏色,眼中的光芒,讓整個人看來,是那般神采飛揚,慵懶而又致命的誘惑,幾乎讓他的眼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
徐家老二有些無奈的看了祁煙一眼,然後低低笑道,「無毒不丈夫。」
雲卿微微眨眼,「我是女人。」薄唇慢慢勾勒出一個輕笑,然後徐徐綻放,「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徐祁煙和雲卿才從出雲樓告辭離去,一戴上那頂帽子,她便唯唯諾諾的
,當真像極了終日跟在徐祁煙身後的太監。
極其順利的進了宮,又回到了水閣,一眾侍衛有些不明白徐祁煙為何怒氣沖沖的離開,這會又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屋子里乒乒乓乓的聲音響了多時,他們倒是有些擔心徐祁煙一進去,沒準雲卿郡主會被氣的直接燒了水閣,他們本要阻止,連衣卻正巧看到他們,哭喪著臉將徐祁煙請進去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听到里面吵鬧聲一時大了起來,一會又小下去,听的他們戰戰兢兢。
只是最後,里面有壓抑的哭聲傳出來,更是听的他們心頭一陣發麻。
那詭異的哭聲響了一會,終于是不響了,隨即便是微紅著眼的雲卿拉著徐祁煙的手出來,似乎在懇求著什麼,徐祁煙似乎一臉難色,最終倒是心一橫,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郡主!」幾人見狀,一時便上前將人攔了下來。
「表哥你看。」雲卿嘴角一抹苦笑揚起,「我根本出不去。」
幾個侍衛尷尬的笑笑,連連說這是為了雲卿的身體著想,徐祁煙當即怒道,「我去找他去。」然後就摔了雲卿的手直直而去,他身後的太監自然還是小心翼翼快步追了上去,連衣慌忙上前來,好說歹說將雲卿勸了回去。
「誒,這事要不要稟報?」
有個侍衛小小的模模下巴,「不用了吧,你看看,這雲卿郡主哪還有一點原先的樣子,我看啊,咱們殿下是存了心要將她的銳氣都磨掉了,不過嘛,女人不就該是個柔柔弱弱溫婉的樣子嘛,像雲卿郡主先前那樣的高姿態,哪個男人敢與之比肩。」
他身旁的人連連點頭,一時都覺得,這樣的紀雲卿,才算是個女人。
他們說的話雲卿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在屋子里愜意的坐下來,她朝連衣笑笑,「你瞧,我這個樣子,他們也覺得好。」
連衣笑著絞好了水給她,「不過郡主前幾日的樣子,倒真叫連衣擔心。」
「人總要為自己活。」雲卿低頭一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問道,「你說,我要還像今早那個樣子,他是不是會很高興?」
連衣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聞言愣了愣,才有些羞澀道,「男人嘛,一般都喜歡保護女人。」
「哦!」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整個人往床.上一躺,吃吃笑道,「連衣……」
「恩?」連衣轉頭看她,卻見她將臉埋在錦被中,或許是因為累的緣故,已經睡了過去,她嘆息的搖搖頭,走過去幫她將被子蓋上,她本有些擔心這事對雲卿打擊太大,卻不曾想,她已經恢復過來,只是不讓人知道而已,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被王爺買來伺候雲卿,她的性子,那麼要強,卻原來,她原先的憂慮,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