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位于祁陽東側,為王陵重地,祁陽建國初始至今的每任君王都葬在此處,落霞谷往常都有重兵把守,其外更有落霞山為天然屏障,若要為人所破,除非是祁陽一國淪陷。
此番葉倚琛他們被困落霞谷,除了有因為紀雲蓮的緣故而延誤了戰機,還有一大部分,卻是禍起蕭牆。
祁陽王室中早有人與外勾結,想要控制整個祁陽。
西梧王的大軍趕到時,葉倚琛他們已經被圍的彈盡糧絕,只能靠食用戰馬充饑。
端宥大軍,一方被圍落霞谷,一方在外,西梧王的人馬也算是將敵軍盡數包圍,由于大軍此番遠赴祁陽是秘密行進,連葉倚琛他們都不知道有援軍而來,如此,西梧王一行幾乎是出奇不料取得先機,帳中神箭手一箭將敵軍元帥射瞎了一只眼。
被困落霞谷內的端宥兵士因援軍而來及敵軍主帥瞎眼落馬而軍心大振,一路斬殺出去,與西梧王的大軍匯合一處。
西梧王本就是因為舊疾復發才臥病在床,卻被太後一道懿旨,只能領兵而戰,自從知道了葉倚琛的身份,在祁陽戰場,他便時不時的照拂葉倚琛,不管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還當初南太子的人情,他都一心要護葉倚琛周全,至于雲蓮,因為阿珞的緣故,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落霞谷一役,端宥本已是勝券在握,殊不料最後關頭,主帥坐騎突然癲狂,西梧王被狂躁的戰馬掀落在地,亂馬之下,腿骨斷裂。
紀雲蓮女扮男裝混在軍中不知緣何被敵軍識破,敵營眾人眼見端宥的兩大元帥盡力護她周全,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一時間竟將目標都對準了雲蓮。
西梧王受傷之後,護著雲蓮的葉倚琛越覺吃力,在擊偏三支暗箭後,不經意間瞥見敵軍副帥右側,一點寒光一閃。極快無比的朝著雲蓮射來。
「小心!」他怒吼一聲,余光瞥見有人護著雲蓮撤走,後背卻完全暴露在那寒光之下,手中劍向那寒光一攔,卻根本攔截不了,電光火石間,他沒做任何思考,飛身撲去將她的後背緊緊護住。
‘噗哧’一響,那冷箭精準無比的從他後胸的心口處沒入,肩羽還在凌風輕顫,他卻感覺渾身一震,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急速的流走。
「撤!」狠狠的將雲蓮推向一旁傻站著的士兵,他一聲令下,號角吹響,端宥大軍不敗而退,徒惹敵營中人笑話.
端宥營帳,隨行軍醫將西梧王及葉倚琛放在了一起,西梧王的舊疾和腿傷極其嚴重,就算能蘇醒過來,以後怕也是廢人一個,而葉倚琛……
那支冷箭透心而過,眾人拼盡全力救治了一天一夜,一個個都只能無奈嘆氣,只道無力回天。
「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你們救救他……」雲蓮不肯信,不敢信,她扯著軍醫的袖子,一個個哀求過來,「只是一箭而已,怎麼可能會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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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郡主!我們真的都盡力了,那箭是從心髒處射過,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軍醫們看她哭的肝腸寸斷,個個都是于心不忍,可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不信,我絕不信。」雲蓮拼命的搖頭,手指著這些面露惋惜之色的軍醫,恨聲怒叫,「定是你們這些庸醫沒有辦法才說他快要死了,來人,快來人,去棲梧召太醫,宣太醫啊……」
「郡主不要這樣,郡主……」這些日子被指貼身保護雲蓮的士兵慌忙將她攔住,極力的勸慰著,軍醫們均是連連搖頭,「郡主,就算來十個八個太醫,葉將軍……這也是事實,郡主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和將軍去說會話,見——最後一面!」
雲蓮的身體在听到這句話時徹底軟倒,順著那些人的手臂,她緩緩滑到在地,眼中的淚撲哧哧落下,蒙滿了塵灰的臉也因此被洗出幾道白皙的膚色,她的雙眼早已紅腫,唇也被咬的鮮血淋灕。
邊上有人怕她受不了,畢竟她和葉倚琛才新婚沒有多久。
「郡主……」
「滾!」她嘶聲尖叫,狠狠打開旁邊人好心遞上來的手,憤恨的對著這營帳里所有的人,尖聲嘶叫,憤懣的像是野獸,「全都給我滾,滾……」
‘咳咳咳……’床榻上的人發出虛弱的咳嗽聲,被淹沒在她的尖叫聲中,有軍醫發覺了想要過去查看,卻忽然僵住了腳步。
雲蓮雙手費力的捏著葉倚琛染了血的劍,將劍橫在自己胸前,目光生冷,「滾,誰敢靠近他,誰再想要害他,我殺了誰!」
「郡,郡主……」眼前這個人雙眼似被蒙了層血霧,滿眼戾色的人,可還是當初那個嬌俏溫婉的雲蓮郡主?
眾人被她嚇的不敢在營帳中多待,但西梧王還在這昏迷不醒,他們實在是怕極了她突然瘋魔了,傷害西梧王,因此幾個人動作極快的將西梧王的身體搬了出去,俱都是匆匆而逃.
只余下兩個人的營帳,寂靜的像是要吞噬人心的魔,生生裂開了陰森的獠牙。
‘叱……叱……叱……’
雲蓮提著他那把劍,朝著他一步步踉蹌著走去。
染著血的劍尖在地上被她一路拖拉過去,生生在地上染出一條血紅的線。
她在他的床前跪來,溫柔的喚他,「倚琛!」
「他們都說你要死了,是不是真的?」她的手一直顫抖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完整,腦袋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細弱的咳嗽聲頻頻響起,葉倚琛緩緩睜開雙眼,空蒙的雙眼在見到她臉的那一瞬露出抹奇異的光彩,卻在一霎之後,徒然變作黯淡,他猛然咳得厲害起來,撕心裂肺般,幾乎要將身體里的一切都咳出喉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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