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死死抓進他的手中,長而尖的指甲生生嵌進肉里,空氣中透著些淡淡的血腥味,像是罌粟般,讓人上癮。
「樞念,樞念……」她頻頻搖頭,想要喚回那個人的溫柔,可卻只能瞥見他眼底越來越陰沉的冷酷。
「你喜歡我什麼?」樞念側頭看著自己臂上的幾點血紅,不悅的挑挑眉,「如果是溫柔,那倒不必,我本身,可是個壞人,殺人,都不會眨一下眼楮!」
風璃心中一跳,忍不住微微後退,樞念低笑著又靠近一步,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她卻覺得全身冰冷。
「那麼紀雲卿呢,紀雲卿呢?」她忽然不可抑制的高聲尖叫起來,「她呢,早在很多年前就髒的不行,她呢,你還不是把她當寶貝一樣護著愛著,憑什麼她可以,我就不行!」
「因為你不是她!」他睡了一會,正好將體力補了回來,風璃罵雲卿賤.人那會,他隱約听到,怎麼能容的了她這樣傷害雲卿。
冷笑著起身,他一步步靠近,她害怕的一步步後退。
「這世上,除了我,誰都不可以對她說三道四,誰都不可以傷害她。」他冷冷笑著,慢慢伸出了手,風璃害怕的想要閃身躲開,卻還是被他一手扣住了咽喉。
他的手一點點收緊,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嘴角挑開的笑意,冰冷而又殘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很該死!」
「呃,唔……」風璃驚的瞪大了雙眼,費力的張大著嘴想要呼吸,她不住的拍打著他的手,‘ 啪’的聲響不絕于耳,他卻像是存心逗弄,只讓她一點點感覺死亡的滋味,卻不真正下殺手。
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撞開,一把寒光向樞念頸側直刺而來。
終于出現了!
他冷笑一聲,掐著風璃脖子,手略轉,將她的後背迎向那把劍光。
劍的主人一見,大驚,慌忙將劍撤離,可那使了全力的劍氣反噬,讓他生生咯出血來。
「放開她!」阿達狠狠的抹去嘴角的血,慢慢站直了身體,看向樞念的眼里,那股憤恨是要把人千刀萬剮都不肯罷休的怨和恨,「放開她!」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在看到風璃臉色煞白,眼中不斷的涌出淚來,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救人。
嘴角牽了牽,樞念笑著好意提醒他,「你確定還要再踏前一步,恩?」尾音落下,他的手猛地一緊,風璃慘叫一聲,拍打他手臂的手緩緩垂落下來,竟是再沒了什麼力氣。
阿達雙眼赤紅,生生停在原地不敢上前,「求你放開她,她這麼愛你,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她!」
「咳咳咳……」風璃被他掐的快要窒息,淚眼迷蒙的看向面前這個人,依舊是含笑的眼眸,依舊是深情的
注視,可這些東西……
「你到底想怎樣?」七尺男兒,竟是快要哭出聲來,阿達猛地朝他跪下來,「求你放開她,放過她,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做,求你!」
那個女人不止是他愛的,她肚子里,還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樞念的眼微微眯起,卻是緩緩松開了手,風璃整個人如虛月兌了般軟倒下來,臉如白紙般蒼白,她貪婪的呼吸著,拼了命的抬頭去看那個人,卻只看到一點冷酷的黑芒。
阿達慌忙沖過來扶住風璃,將她緊緊護著,柔聲的問她怎麼樣了,風璃眼里露出厭惡來,阿達在她眼中,只是一條有用的狗而已,只是用過了,也就失去了價值。
憤怒的打開阿達的手,風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嘶聲叫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阿達慌忙將她護在身後,剛才樞念眼中的殺意一閃,他剛才,是真的有殺風璃的念頭。
「阿達,我一直在猜,背叛寒秋,背叛祁陽對你有什麼好處!」背對著二人,他的手指微微張著,細細看著,手指張下,直指地上還未干透的血跡,「知不知道剛才這里躺過什麼東西?」
阿達的身子一抖,風璃呆滯的抬眼,只能看見護住自己的男人,在一瞬間僵直的後背。
「是人頭,阿向的,項上人頭。」他笑著側過頭來,看著阿達瞬間變了的臉色,低低笑了起來,「听說這個人很不簡單,是……敵軍主帥的幼子。」
「怎麼可能?」阿達驚的連臉色都猙獰了一片,「怎麼可能,怎麼能殺了他,怎麼有人能殺了他,你……」
他的長劍一指,眼中現出殺意。
風璃的手指猛地一掐,看向擋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背影,怒意跟著盛起。
「本來還在猜你有什麼理由背叛我。」骨碌碌的聲響跟著響起,小安子推著寒秋過來,看向樞念的眼里滿是擔憂。
寒秋輕嘆一聲,「大家各為其主,哼,這幾年,真是難為阿達王子了。」
捏著劍的手猛地一緊,阿達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甚是精彩,若非有他暗中潛伏在寒秋身邊,如何能知道這次作戰的詳細計劃,如何能在端宥軍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又如何能在那一戰中,將葉倚琛逼入落霞谷,讓西梧王墜馬,又如何,能射殺了端宥一位大將。
樞念笑著轉回了頭,本來他還不想動阿達,可,既然她為了幫葉倚琛報仇,都找到陽逸了,那麼,他便不妨了了她一個心願。
寒秋示意小安子將自己推進屋去,他對著樞念的背影微微躬身,臉上抱歉的神色,極其真誠,「真是對不住了,都是我識人不明。」
「下次注意了就是。」樞念擺擺手,忽然笑道,目光直視阿達,「你剛才讓我放過她,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他微微頓了頓,「若是風璃公主能一劍斬殺了你這個他國臥底,我想,我或許能給我的盟友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