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見她出來,只是嘴角破了,不由松了口氣,若是以前,郡主哪一次不被王爺修理的很慘,主僕兩個相互攙扶著離開,徒留下紀錫明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僵硬,只輕輕一踫,便會‘嘩’一聲碎裂。
「主人!」一把尖細異于常人的聲音響起,穿著褐色錦衣的人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在紀錫明跟前站定,他低低笑著,抬起來一張滿是疤痕的臉,「主人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紀錫明看也不看他那張令人倒盡胃口的臉,「丑奴,你僭越了。」
丑奴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燦爛,介乎于女人和男人之間的聲音,在紀錫明听來,有種不易察覺的蠱惑,他靠近紀錫明,一張臉上,只剩下完好無損的嘴貼近紀錫明的耳朵,「榮華富貴,滔天權勢唾手可得,主人可舍得放手?」
紀錫明沉默下來,榮華富貴,滔天權勢一直都是他拼命追求的,只因為雲卿有句話說對了,他不相信有人能為了他不惜一切,他從未對人交付過半分真心,就連當初的北至王妃曼青也沒有,誰都說他至情至聖,沒了王妃後也不納妾也不續弦,哼哼,世人真是可笑……
丑奴見他神色略有松動,眼中的光芒,貪婪而又迫切,他滿意的笑了起來,挺的筆直的身軀也心甘情願的垂下少許,「丑奴願意追隨主人,永不背棄。」
紀錫明看著這個人,眼底深處射出抹探尋來,這個丑奴,據他連日來的觀察,原先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人,一舉一動不可謂不優雅,而且這個年輕人眼底的野心是他將丑奴收在身旁的原因。
「丑奴,你為何要跟著本王?」
丑奴抬起頭來,因為笑著,臉上的疤痕跟著牽動,就算是在白日,也莫名的帶著猙獰,「因為王爺……將是天下之主。」
紀錫明終于大笑起來,抬手拍上丑奴的肩,肅穆的臉上,盡都是得意.
雲蓮自從得知自己有了葉倚琛的骨肉,又被秦太後接回欽安殿安胎,臨進欽安殿自己和葉倚琛住過的屋子,那里忽然竄出來一只貓,驚的她連心都要跳出喉嚨口,自那以後,她就有些神神叨叨起來,總是懷疑有人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兒,想要奪走葉倚琛留給她最後的東西。
她喝的藥,偏要太後找幾個人試過了,才會將信將疑的用。
就連燻香和水,用的飯,她也不放心,抓著太醫的手要再三確定後才會服用。
誰若是在欽安殿發的聲音大了些,她便會發怒,已經有好幾次命人將發出聲音的宮女拖出去杖責了。
有次她的貼身宮女不小心摔了藥盅,竟被她下令處死。
文太醫本再三囑托太後要靜養,可雲蓮的神經質讓欽安殿幾乎成了宮里最熱鬧的地方,每天都被雲蓮的疑神疑鬼弄的雞飛狗跳,秦太後每日定下的休息時間都未能睡夠,神色越發憔悴起來,本來七老八十的人看起來只是年近中年,現今看來,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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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駛得萬年船並沒有過錯,可這是在她的欽安殿,誰會來害她最後的曾孫,她也跟雲蓮明明白白的講過,可到最後,雲蓮竟是連她都不信了。
‘乒乓……’
‘砰……’
听這樣的聲響又鬧了起來,秦太後疲累的揮揮手,「算了,算了,隨她去鬧吧。」她像是想起什麼來,猛地直起身子,「對了,姜姑姑那里可有消息傳來?風璃那丫頭可是差不多要生了?」
「這個,奴婢倒是沒有去問過。眼下一個紀雲蓮都讓人應付不過來,反正是六皇子自個兒的兒子,他定會存上百個心仔細養著自己的孩兒,更何況姜兒的能耐,娘娘還不放心嗎?」
太後斂眉笑了笑,重又躺下,「你說的也對,將門關緊了些,哀家再听見那些聲音,可就不成了。」
「娘娘說笑了,娘娘身子骨硬朗的很。」她替秦太後將錦被蓋上,又體貼的拿了護耳的棉花,替她輕輕掩在耳中,這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臨回自己屋子前,她無意往雲蓮那里一瞧,正好瞥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閃了進去,她的眼眯了眯,嘴角忽然露出抹輕笑來.
「你!唔唔唔……」雲蓮怒瞪著眼前的人,拼命掙扎,從沒有這一刻這麼後悔要將屋里伺候自己的人都趕了出去。
她死命的想去踢那人的腳,側頭看去,在見到那人一臉恐怖的疤痕,嚇的她整個人不斷顫抖起來,連精致的面孔都扭曲起來。
「雲蓮!是我。」紀錫明坐在座上,摘下頭上的兜帽。他看一眼丑奴,丑奴會意的稍稍放開了手,濕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果.露的頸側,「好了,我放開,你不要叫。」
雲蓮怔怔的看著紀錫明滿眼寵溺的看過來,心中不禁委屈起來,等到丑奴的手完全放開,她才哽咽著落下眼淚。
紀錫明朝她張開雙臂,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撲進了他的懷抱,「父王,父王……」
連日來,失去葉倚琛的痛,忐忑不安的養著孩子的恐慌,在她見到從小疼愛自己的父王這里,找到了可以慰藉可以依靠的東西,她緊緊的抱著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委屈的哭。
「好了,不哭不哭,又父王在,有父王在。」紀錫明慈愛的拍著她的背,听她哭的抽噎,忍不住替她揉起肩來,「都要做母親的人了,還哭的像個孩子。」
伸手在她鼻上刮了刮,他對她寵溺的笑笑,「哭哭啼啼的,對孩子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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