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雲卿拍拍手走遠,雲蓮才像是回過神來,沖著她的背影大喊大叫,「紀雲卿,紀雲卿你這個瘋子。」
抓著她手腳的人真是萬分痛苦,又要防備她逃開,又得小心注意著不讓她受傷,連衣默默退開在旁,讓其他地方的人安插在這里的眼線忙著照看跟個瘋子似的紀雲蓮,也是不錯的。
她看了看雲卿的屋子,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間屋子。
不過,難得郡主肯動紀雲蓮,這,也算是個好現象吧.
路過御花園時,長公主正扯著徐祁煙的袖子,穿了件華美的紅裳轉了個圈,笑著問他好不好看,雲卿可是難得見到徐祁煙那臉上微微為難的表情,急著月兌身卻又不得不應付的模樣,讓她見了不由從心底笑出了聲,她的表哥,身邊合該有這樣的女人在,讓他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怎麼拒絕,只要時間長了,便能認清楚自己的心,找到自己的歸宿。
輕巧的尋了條近路,她便已經到了欽安殿,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一人扯著袖子拽進了一個隱蔽處。
雲卿訝異的一瞧,竟是許久沒見的莫桑,听說他被那位邪醫抓著去當徒弟了,多日不見,他長高了些,也長胖了些,臉圓鼓鼓的,怎麼看怎麼可愛,她忍不住捏著他兩邊的臉一個勁的往外扯,「好啊,回來了也不先去找我。」
「要敬老愛幼知道不?」費力的扯下她不住蹂.躪臉頰的手,莫桑斜著眼看她,小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我回來了自然得先來拜見太後。」其實他可是一路跟著她過來的。
他瞅瞅安靜的過了份的欽安殿,沖她吐吐舌頭,「你來這里做什麼,太後……」那老女人可不待見雲卿,他想不明白雲卿會自討苦吃往這里來找罪受。
「我啊,這次專門來做不敬老的事。」雲卿說的認真,還順勢敲了敲他腦袋,左看右看,怎麼就覺得這小子出去了一趟好像過的滋潤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好好出去逛逛。
莫桑听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呆滯,隨即大丈夫似的拍拍自個的胸脯,「你放心大膽的去吧,有我在這邊做外應,你要是過了一盞茶還不出來,我立馬手里捏一圈毒粉也跟你一樣不敬老了。」
雲卿听的連雙眼都眯了起來,使勁的捶了他小胸脯一圈,便笑著走進了欽安殿。
莫桑大眼眨巴的看著她進去,回頭想找個地方眯會眼等雲卿出來,他可不想再對著那老太後的臉,對著那個瘋子師父的老臉已經有夠他受的了。
只是才轉身,頭頂便罩上了層陰影,他詫異的抬頭去看,卻只看到一只手直直像自己劈來,他太過于驚駭,竟忘了躲避,後頸處被重重一斬,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整個人都栽了下去.
欽安殿現在是難得有安靜,秦太後正在奇怪雲蓮這會怎麼這麼乖巧,不再折騰她這個老太婆了,剛要差人去問,便有負責通傳的小太監急急的進來,跪在地上稟報說雲卿郡主來了。
&nb
sp;
她這些日子被雲蓮折騰的看上去更憔悴了好多,哪願意自己這副鬼樣子被仇人瞧見,當即手一揮,「不見。」
小太監還沒得及出去回話,雲卿就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對著太後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只是太後卻明擺著臭著張臉不開口讓她起來。
「怎麼?上次你來哀家這里是想跟哀家要莫桑,這次又是誰?」太後笑了起來,因為休息不夠的臉在雲卿看來更有些蒼老,如此,倒比較像有人口中的老太後。
雲卿大方的笑著起身,「太後說笑了,雲卿此來,自然是為了妹妹而來。」
太後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素聞雲卿郡主大方得體,今日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哀家有開口叫你起來嗎?」
「呀,不是剛才太後要雲卿起來的嗎?」雲卿有些驚訝的挑起了眉,眼中的不解和委屈如潮涌來,當下有些落寞的要重又跪去,「雲卿自認沒有對不住太後的,太後卻為何總是這般為難雲卿。」
「你!」她的樣子做的太過真實,若非當真確信自己真沒叫她起來過,秦太後還以為自己果真欺負了人家,她氣的從榻上起身,「紀雲卿,哀家什麼時候說過叫你起來的話,你給哀家起來回話。」
雲卿勾唇一笑,盈盈站了起來,面上卻還是訝然,「太後您確實說了啊,呀,難不成太後老……」說到這會她有些驚慌的別開了眼,極快道,「想來太後是休息的不好,所以連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竟敢說哀家老糊涂了,你……」秦太後在台階上緊走幾步,被氣的渾身發抖,那樣焦躁的奔下來,讓雲卿有些‘擔憂’她會不會就此摔下來,一旁的大宮女慌忙扶住她的手,連連驚呼,「太後小心。」
從沒有人敢這麼忤逆,敢對她這麼放肆。
雲卿看她連走幾步都會喘成這樣,忽然覺得和這麼一個老人吵成這樣太過匪夷所思,不像她紀雲卿會做的事,不易察覺的牽了牽唇角,她微低下頭,恭謹道,「听文太醫說,太後需要靜養,因此雲卿自作主張,想將雲蓮接回水閣去休養。」
「不行。」太後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雲蓮那丫頭就養在哀家身邊。」
「雲卿是怕太後貴人事忙,照顧不過來。」雲卿唇角挑了挑,有些譏諷的笑味便蔓延開來,「更何況雲卿怎麼說也是雲蓮的姐姐,耽擱了太後玉體雲卿可擔待不起。」
雖然雲蓮呆在欽安殿誰都不好安生,可雲卿想的,她卻偏不要她如意,當下態度堅決的回絕了。
雲卿微微笑了起來,「可是,太後這里,似乎,雲蓮並住不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後猛地看過來,尖銳的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