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蓮在桌上惡狠狠的瞪了雲卿一眼,哼了聲便不作理會,心中恨恨的想,有個女兒得意個什麼勁,也不知道是哪里撿來的破小孩,等我的孩子出生了,哼,不嫉妒死你,千好萬好,總歸不是自己親生的。
只是話雖這樣說沒錯,她的視線卻還是往雲卿那邊瞟。
孩子,孩子……她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再一次的,紀雲卿比她先得到了她想得到的,她那樣的女人,怎麼會有人願意叫她娘?.
雖然阿音確實很可愛,很討人喜歡,但怎麼說也是別人家的孩子,雲卿不放心讓人去宮里打探打探,看看是誰人丟了小孩,可是出去的人回來稟告說,宮里沒有人丟了孩子,就算是宮外也沒什麼消息,也問過了來過宮里的幾位大人,都說沒有。
雲卿不由疑了惑,按說孩子丟了,這宮里鐵定鬧翻了,可皇宮里卻跟往常一樣的風平浪靜,問阿音,阿音是一問三不知,問她爹是誰,她就搖晃著小腦袋說不知道,問她爹在哪里,她就指指紙鳶,啃著貢梨,「花花,爹爹說要去看花花……」
連衣實在是無語了,怎麼看這阿音一副機靈模樣,就是怎麼也套不出話呢,要說阿音是雲卿的女兒,打死她也不信。
雲卿無奈的嘆口氣,想想阿音也該餓了,便吩咐人上菜。
雖然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但至少弄明白了,阿音那個毫無責任心的爹,十有**是去西山寺了,可若說去西山寺看桃花,這會桃花早就謝的一干二淨,他去看枯枝椏還差不多,又擔心阿音可能是記糊涂了,只是細問之下,才知道她口中的爹爹當真已經去了西山。
這下水閣的人都默了。
連衣很無語,讓人將飯菜呈上來後,就很自然的在飯桌旁坐下,雲蓮冷眼看著,猛地起身要走,卻突然听到一聲清脆的拍桌聲。
雲卿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靠,似笑非笑道,「坐下吃飯。」
那話雖說的極淡,卻偏生帶著一股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雲蓮不受控制的重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也不吃飯,只是用筷子戳在碗里,想象著這是某人的臉,恨恨的戳著。
雲卿看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開口,「太後已經答應,以後你便在這里安心養胎。」
「什麼?」雲蓮忍不住要從座上跳起來,「我不信。」
雲卿瞥她一眼,淡淡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眼角余光瞄到阿音將夾到菜里的胡蘿卜一根根挑到外邊,雲卿伸手就敲了她一記,沉著臉,「小孩子挑食可不好!」
阿音委屈的看了被挑成一堆的胡蘿卜,眨巴著眼想要不吃,兩人對視頗久,誰都不肯妥協,最終雲卿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阿音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雲卿殷切的目光下,將自己跳出來堆成小山的胡蘿卜慢慢的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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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小臉扭曲成一團,一頓飯整整吃了三個時辰,最後阿音還是受不了,奔到盆景那里死命的吐著,可怎麼也吐不出來。
雲蓮看的目瞪口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仿佛那個對著盆景吐著的阿音就是以前的那個自己,她小時候也挑食,不喜歡吃青椒,也是紀雲卿,逼著她每次都吃……
雲卿端了茶讓阿音漱口,眼角的溫柔都快要盛不起而溢了出來,笑著貼貼她的臉,柔聲道,「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挑食,免得以後追悔莫及。」
阿音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的抱著她的腿,嗚嗚咽咽的嘟嚷了幾句,才努力擠出個笑臉,「阿音以後會乖的,但是一次吃這麼多,真的會死人的。」
「那麼以後多少吃點。」
「好!」
‘砰’雲蓮不知受了什麼驚嚇,猛地站起身,凳子被她踢到在地,她像看見鬼一樣看著親昵的扶著阿音的雲卿,臉色一時青一時白一時又猛地轉紅。
這樣的場景,何其熟悉……
有多少次,紀雲卿也是這麼溫柔的對她,寵溺的對她,眼里明明是溫柔的,她那個時候卻只當她是別有居心……
「你怎麼了?」雲卿疑惑的轉過臉看她,這一次,雲蓮看的清楚,眼中再沒了以前看著自己的溫柔和寵溺,那樣淡漠的看過來,好像對的不再是妹妹,而是一個責任……
腦中有什麼嘩啦作響,什麼弦都斷了開來,她驚慌失措的轉過身,朝著屋子奔去,「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雲卿使過去一個眼色,早有人跟上去服侍。
「莫名其妙。」連衣不屑的朝雲蓮那邊癟癟嘴,兩個人又不遺余力的想從阿音嘴里套出些什麼,難得的開心。
雲蓮卻在屋子里如困獸般轉個不停,腦中一時想過小時候,一時又劃過剛才阿音和雲卿,猛地一腳狠狠踹在床腳,她恨恨的咬牙,她想那個賤.人做什麼,紀雲卿愛對誰好就對誰好,管她屁事。
可心里卻總有不能忽略的失落,就好像從來都擁有的東西,在一瞬間就沒有了,消失的干淨,以前沒有發覺的東西,現在想來都隱隱清晰起來,有些她一直忽略的事實,排山倒海而來,快要將人窒息.
雲蓮如今在水閣,可謂是眾人祖宗中的祖宗,只是那種只是把她當做一個責任,公事化的對待讓她受盡了悶氣,紀雲卿對她不冷不熱,連衣對她冷嘲熱諷,就連阿音那個小鬼也經常模著她的肚子,神秘兮兮的道,希望以後是個乖弟弟,不要像阿姨脾氣這麼差,差點把她氣的一口參茶噎在喉嚨里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