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是他為那個人留的位置,只屬于她一個人,如今卻空蕩蕩的。
明黃色的床褥上有黯淡下去的血色,床.上是凌亂的,屬于帝王的明黃色調和那婬.靡的色澤糾纏在一起,有種強大的視覺沖擊。
「雲卿!」他飛快的站起身,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上,焦惶失措的赤腳站在地上喚她,偌大的寢殿里悄無聲息,就連往日里留在偏殿伺候的奴才也沒有一個,「雲卿!」不由自主的加大了聲音,俊眉一下子糾的死緊。
心內念頭轉個不停,他隱隱感覺到了蹊蹺,額上青筋頻突,他忽然感覺一陣無力,伸手揉住了太陽穴,「小安子!」
殿門被人推開,小安子滿臉笑容的進來,只是在看到殿內的一室狼藉後,臉上的笑容如潮般褪去,張大了嘴動了動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他不住的顫抖著,將臉死死對著冰冷的地面,不敢去承接男人陰郁的眼光。
他就坐在這一室狼藉中,不怒反笑,冷冷的從嘴角牽起一抹笑,「人呢?」
小安子就算再怎麼不明白大概也清楚是雲卿人不見了,他抖著身子,聲音哆嗦著,「奴才不知,沒準郡主只是出去走走,皇……」
「沒用的東西!」恨恨將他一腳踹翻在地,樞念顧自拾起一件外袍隨意地披在身上,小安子驚慌失措的想要上前幫他更衣也被他重又一腳踹了下去。
小安子嚇的大氣也不敢出,明明昨晚,一切都是好的,他怎麼也想不通天一亮,就什麼都變了.
已經安靜頗久的宮廷誰曾想會在這一天清晨又亂了起來,宮中每個角落都被仔仔細細的翻上了好幾遍,雲卿會去的,常去的地方更是沒有放過,就連雲蓮莫桑那里都被他布了人,一有什麼異動,就馬上回報,可是,卻依然沒有消息。
坐在穆華殿里,這一天,他想他簫樞念畢生都不會忘記。
本以為三年前那人拋下他遠走北至這樣的事只會發生一次,卻不料三年後,將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的他,得到的結果卻還是欺騙和拋棄。
底下負責巡邏的侍衛長都面色驚惶的跪在地上,他們明明白白感受到座上人的怒氣,誰都不敢無端的開口給自己招來麻煩。
「人——呢?」這一次,他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激動,心中就算有太大的怒氣,有多沖動的想要將所有都毀滅,面上卻一派風平浪靜,他甚至笑了笑,盯著下方跪著的人,語氣溫和,「你們不是負責宮中巡邏的嗎?那麼昨夜……人呢?」
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出,低垂的頭,又低了幾分。
樞念靜靜瞧著,目光慢慢變得寒冷,這就是他養的人,連人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清楚,他真想起身對著幾人踹上幾腳,再甩上幾個巴掌,一個個送過去︰沒用的東西,蠢材,全部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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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時,被他派往秋閣的侍衛滿面驚惶的闖了進來,甚至連通傳都忘了,用膝蓋直接跪了過來,「皇上,寒秋質子于昨夜啟程歸國!秋閣此刻已經人去閣空!」
「好,好你個寒秋,好你個紀雲卿!」他狷狂大笑,猛地拍案而起,「來人,宣杜謙!」.
小安子奉了旨意前去丞相府宣旨,卻被告知杜謙昨夜宿在柳府,小安子怕樞念久等,匆匆趕往柳府。
柳府之內,喜氣的布置還未拆除,有柳府的下人忙著打掃著滿地的碎屑,柳昱及徽娘這對新婚夫婦自然是跪在柳家二老跟前奉茶。
杜謙昨夜喝的不行,又是徽娘義兄,被柳家二老留下休息,早上醒來便想回府,又被徽娘及二老拉著說要用了早飯再走。
小安子心急火燎的才到了柳府,樞念後腳也跟著來了。
幾個人看見他一身便服,帶著二十多個影衛斂了眉間笑意,負手一步步沉穩而來,小安子的口諭還沒來得及宣便又被他咽下了肚中。
柳家上下及杜謙慌忙拜倒,樞念抬手讓眾人起來讓他們隨意,轉而示意杜謙跟自己到一旁說話,目光卻不易察覺的往柳昱身上掃過,柳昱的後背微微一僵,旋即若無其事的和徽娘攙扶著老父老母用早飯。
徽娘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對著二老孝順尊敬,對柳昱溫柔,那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瞳,任誰看了都不能忽略這之中的情意。
樞念遠遠的看見她幫柳昱夾了他最喜歡吃的菜,不知怎麼的掉在了桌上,他看著她臉上的笑慢慢變得苦澀,卻在瞬息後,又換上燦爛的笑意,就依如她很幸福般,那樣的笑容,忽然讓他感覺十分的刺眼,似乎,曾經,也在自己的臉上出現過。
想到這里,樞念忍不住咬緊牙,狠狠閉上了眼楮。昨夜那場情事,她大膽而又魅惑,對他挑逗而又順從,那樣噬骨***的滋味讓他在那個時候攀上了快感的頂峰,可是現在想來,喉間卻只余一陣陣的苦澀味道。苦的他眼楮都要開始澀起來。
都這樣了,你也想要離開我嗎?休想…….
「朕要出去些時日,朝中大事你多廢些心!」他的話雖說的淡淡,但卻透著些強硬,杜謙驚了一驚,「出什麼事了?」
看他臉色不是很好,杜謙眼中光芒一閃,幾乎是篤定的開口,「是有關于紀雲卿的?」
樞念冷著的臉上慢慢滲出點冷笑來,「她跑了,跟著寒秋一起跑了。」
杜謙幾乎要大笑出聲,可面前這人終究再不是那一個平凡的毫不惹人眼的六皇子樞念,現在這個人,是念帝,他勉強斂下臉色,躬身道,「臣遵旨,但請皇上早去早回!」
他面無表情的嗯了聲轉身要走,卻不想杜謙再一次叫住了他,「爺爺他在皇陵身子漸不利索,皇上難道就……」
ps︰第一更,等會還有更新,更新晚了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