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床上滑落,腳一觸地,她便已感覺到有某些不對勁,為何地面看來是如此之近?
托起雙手,將其放置眼前,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原本縴細的雙手此刻竟變得又小又胖,雖然皮膚仍是一樣地白皙細滑,只是與之前的比起來,眼下的看上去更像是……小孩子?
待支撐著走了幾步,心中的疑問便愈發沉重,不單是離地近了,身子也變得如此輕盈……難道她真的變成小孩子了麼?!
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來,她努力壓制住不安的情緒,眼神慌亂地向四周掃視,希望可以找到某些類似鏡子般的物事。
鏡子是不會說謊的,是麼?
所以,當她看清八卦鏡里那張自己十幾年前的小臉時,她只覺得哭笑不得。
珠子,她也見到了,青色的瑩潤的珠子,用細細的紅繩系在頸前,可是,又如何?
她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卻因為說不出個所以然而愈發不安,她只覺得屋中似乎有種不知名的霉味,讓她迫不及待地想擺月兌這里。
于是她提起長長的衣裙,兩步並三步地沖到門邊,用盡力氣打開了門。
刺眼的陽光立刻如水般宣泄而入,耀得她睜不開眼,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二……二小姐?」她听見一個顫抖著的聲音,透著難以壓制的激動,接著便听到陣陣漸行漸遠的凌亂腳步聲,以及遠遠傳入耳中的喊叫聲,「老爺!夫人!二小姐……二小姐終于醒了!」
真是奇怪,她什麼時候降級變成二小姐了?
只是,當眼楮終于適應屋外灼眼的日光後,她不想,卻不得不再度驚訝了一次。
「老天爺,你讓我死而復生就是來讓我吃驚的麼」她喃喃道著,望著眼前仿佛蘇州園林般,不,或許更勝一籌的湖中美景。
在離她不到幾步的精致雕欄外,清晰可見層層疊疊布滿湖面的出水芙蓉,在清風的撫模下婷婷起舞,風姿卓越。而遠處,則有雕欄玉砌的亭台水榭錯落其中,如同點綴在青玉盤上的一顆顆水鑽,既優雅又別致,觸眼則悅目賞心。尤其是不遠處那湖心精致的小築里,竟隱隱閃現著一片清新怡人的天藍色,仿佛是一位身著藍衫的絕色佳人小憩其中。微風輕揚,送來陣陣清幽香氣,如此之熟悉迷人,讓她不禁微微一笑,竟是那稀有的藍色蘭花麼?
只可惜她不是一個會沉迷在這人工美景中無法自拔的人,她更喜歡自然天成的山清水秀,那如眉黛般動人的山,那如淡煙般誘心的水,望之有如同寫意畫般的暢快自由,落落大方毫無拘束,這種深入內心的視覺沖擊,絕不是眼前這雖精致卻太過完美以致落入庸俗的湖荷亭榭可相提並論的。
想想剛才那顫抖的聲音,雖然听來情真,但想起隋家的種種,她仍下意識地想躲避開來。于是她提起長裙,背離那聲音遠去的方向,奪路而逃。
穿過湖面的九曲橋時,她隱約見到遠處似乎有許多身著古裝的人在攢動著,向剛才她逃出的湖邊小屋地奔來,或許便是那陌生聲音的主人引來的吧
想到這,她加快了腳步,無奈人小步短,怎麼也跑不遠,好不容易跑到一座亭榭邊,卻眼見得那小屋的人已經炸開了鍋,顯是已發現她失蹤的事實。
不好,她眉頭一皺,雖然眼下正熱的小說教導她,她這種莫名的情況,十有**是穿越到了一個奇怪的時代,附在了一個和她小時候長得很像的非常有可能便是其前世的身體上,但不代表著她隋夜汐便要乖乖地遵循這個怪理,老老實實地去做這個身體應該要做的事。一想到還要學著小說里用各種方式去編造什麼失去記憶的謊話,她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眼一掃,瞧見旁邊的假山,計上心來。將冗長的白色長袍一月兌,只留下貼身的單衣,隨手拾了塊石頭包在長袍里,趁四下無人,迅速地向湖心一扔,那白色長袍便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然後「噗通」一聲跌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