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城二小姐‘您’又想學些什麼呢」寞弈笑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膽大的小丫頭。
「那麼請問‘您’能教些什麼?」她被這種無禮的眼神惹惱了,不客氣地反唇相譏,竟忘了留意對方陡然消失的口音。
「又請問‘您’能學些什麼?」他毫不相讓。
「你能教我就能學。」她氣得差點把牙都咬碎了。
「你能學我就能教。」寞弈撢撢衣服上的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她氣結半天,終于說出了一句自己也不願意說出的話,「你難道不怕我叫爹爹將你逐出城府,從此封殺你的先生資格?」
「那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寞弈又笑了,眼里閃現著不屑,「只是若學生我走了,這偌大的齡州島就找不到一個可以教你的人了。」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會御夢術麼」夜汐皺著眉頭看著他,看著他飄然的白色衣衫在風中起舞,襯得他俊美的面容愈發地……惹人討厭
「這世界自然不止學生一人會御夢術」他雙手環胸,墨眸深邃,嘴角浮現一絲挑釁的笑意,「只是在這齡州島敢來教你的,怕只有我一人了。」
為何……?她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他笑意愈濃的眼。
「你以為,城老爺他們為什麼要躲得遠遠的?你以為,這離離園是怎麼形成的?城府真要如此無聊地去修築一片草原麼?」他俯,在她耳邊淺笑輕語,「城家二小姐之惡名,十年前便已遠揚天下,若不是我,有人敢來惹你這個不高興便毀了一片園子的小丫頭麼?」
離開離離園後,她只覺得頭隱隱作痛,原來這城以傾生前竟是一個刁蠻不馴的壞小孩……可惡啊,睡著睡著就逃跑了,丟給她這樣一個爛攤子。看來她若要繼續在這城府待下去,就得花好大一番工夫去改變眾人對她的印象了,麻煩得很。
「小姐……您還好麼?」牡丹擔心地跟了上來,自從離離園出來,小姐的神情就很不對勁,雖然自從蘇醒那日之後,她從沒見過這位小姐臉上表現孩童該有的稚氣天真,但如此沉默的她,卻是前所未見的。
「我沒事,頭有點暈罷了。」夜汐擺擺手,回以勉強的一笑,「牡丹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逛逛。」
「這……」牡丹有些猶豫,她還是不放心這一不注意就迷路的小主人,但是短短一日的相處,讓她隱隱地感覺到,這位小主子決定的事,是無人能夠改變的。她只能在心中輕嘆一聲,「那奴婢告退了……」
于是接下來,我們的小女主就這樣一個人在府里閑逛,接二連三的麻煩事讓她整個頭都大了,竟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離開小徑,向某個禁忌的角落逼近。
直到……
「你?!」一聲清脆的驚呼傳入她的耳中,她一驚,只覺眼前青影一閃,再定眼時,便見到一個竹籃已重重地跌在了她的前面。她心中詫異,不解地抬起頭,正對上一名少女年輕清麗的容顏。略去眉宇間掩不住的倔強,那模樣竟與城淺雪有幾分相似。只是淺雪的神情總是溫柔恬靜,眼前這張俏臉上卻寫滿了驚訝與惶恐。而少女張了張嘴,櫻桃小口中擠出幾個字,「……以傾姐姐?」
「絲竹,你怎麼啦?」許是听見這里的動靜,青衣少女身後破落的小院里,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奔了出來,但當步伐近得足以看清夜汐的臉時,她那飽經風霜的臉,竟也露出了同樣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