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城家張燈結彩,門口掛滿了紅紅的燈籠,勃齡城萬人空巷,所有的人都聚在城府旁,等著看城家國色天香的大小姐的喜轎經過。
「爹,娘,女兒走了。」一身大紅喜袍的城淺雪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走出門口,絕美的臉被紅裙襯托得愈發嬌艷動人,看得圍觀的青年男子們個個面紅耳赤,發出陣陣驚嘆與惋惜聲。只是當事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羞澀的表情,連那細柔的聲音也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仿佛今日被逼出嫁的不是她城淺雪而是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淺雪……」素娘抹著眼淚,在四個子女中最讓她省心的便是安靜听話的淺雪,一想到要把自己柔弱的女兒送入那個飛揚跋扈的風家,淚就不停地涌了出來。
「雪兒……爹對不起你。」城倚天也滿臉愧疚,「只是風家實在……」
「爹,不用再說了。」城淺雪微微一笑,「女兒明白。」
說著,便從容地上了花轎,將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隱入厚厚的簾子之後。她不願說什麼,因為說什麼也無用。
「爹,娘,保重。」這是城淺雪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隨即眾人所有的傷感都淹沒在一片歡天喜地的喇叭鑼鼓聲中……世人皆知女兒美,誰人見過佳人淚?
一個青色的身影在門口一閃,發出了一聲輕嘆她城絲竹,也終有一天會是這樣麼?囂張的炎家,與傲氣的風家,身為城家的子女,不過僅有二選一的權利了罷。
「傾兒呢?」看著那送親的隊伍漸行漸遠,城倚天終于想起了那給城家帶來敵國之財的二女兒。
素娘感嘆一聲,「她說怕見到姐姐出嫁會忍不住傷心,想一個人呆在屋里靜靜……」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那麼依戀這個溫柔體貼的姐姐。
「也好……她現在大概正趴在床頭痛哭吧」城倚天苦笑一聲,內心也陣陣難過。
只是門後的城絲竹卻不禁吃了一驚,方才她去看的時候,城以傾的房里不是沒有人嗎……
……
「停轎。」送親隊伍剛出城不遠,轎里的新娘子忽地出了聲。
濃妝艷抹的喜娘趕緊扭著渾圓的湊過來,跌落一地的胭脂香粉,「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把轎子抬到那邊的草里,我要……」新娘子的聲音忽然壓低,「方便一下……」
喜娘有些不解,「是……可是大小姐您自己走過去不是更方便些嗎?」
卻仿佛引燃了導火線般,新娘子厲聲斥道,「讓你照辦就照辦,問那麼多做什麼!」
「是是……」喜娘嚇了一跳,城大小姐不是有名的溫柔知禮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卻也不敢多想,趕緊交待轎夫照辦。
「都走得遠遠的,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過來。」待轎子落在高高的茅草地里,新娘子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是是……」喜娘忙不迭地答應著,趕緊拉著四個轎夫跑開——她可不敢招惹這個風家未來的少夫人。
過了許久,喜娘看見轎子後有人揮舞著一只紅手帕,想是大小姐已經完事了,便帶著轎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