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呆住了,世間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男人?
可是轉頭望向淺雪,卻見淺雪捂嘴一笑,眼里竟笑意洋溢,「那個呆子,居然在花燭之夜連蓋頭也不揭,留封書信便出去了。說什麼有愧于我,想改嫁隨時和他說一聲,然後便再也沒有回過這楚雨苑。」——不過,倒是每晚都有個傻瓜來這苑外頂著冷風吹簫。
可這話,淺雪卻沒有說出來,唯有面上嫣然如花。
「不是說了不許出園子嗎?」一個冷冷的男聲傳來,夜汐扭頭一看,卻見得一個身著冰藍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英氣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怒意。
「二哥……這是,」風泠露正想開口解釋,那男子卻旁若無人地繞過他,來到牡丹面前,見到她裙上的血跡,臉色一下陰沉起來。驀地俯子,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便將牡丹一下子橫抱在懷,「傷沒好就別亂跑,難道要我每次都這樣把你抱回去嗎?」
「放……放我下來。」牡丹的俏臉霎那間變得通紅,不停地用拳頭敲著白衣男子的胸膛,可男子卻似毫無感覺般,只是向城淺雪微一頷首,便抱著佳人徑直走出了門外。
夜汐看得一愣一愣的,正想開口,卻見風泠露尷尬地一笑,「二哥就是這怪脾氣……但人還是很好的,牡丹姑娘不會有事的。」
夜汐展顏一笑,「二公子和以傾想像中的並不相同呢。」起先,她還曾懷疑風泠冰便是寞弈,但見到牡丹後,便已推翻了這點,現在見到這真人,不料竟還是與想象中差了許多。牡丹口中的風泠冰和善溫柔,卻不料是這麼個冰冷人物看來,這丫頭身上還真有貓膩呢。
只是猶豫了許久,終是徐徐問了出口,「三公子,風家可有個叫……寞弈的人?」
風泠露面上有些不解,撓頭道,「寞弈?沒听說過,風家的人從來不會冠以他姓。」
而淺雪也有些疑惑,「傾兒,難不成你指寞先生?他不是該好好地在城家教書嗎?」
「這……」夜汐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低頭沉思後,喃喃自語——「那風家可有個哪位遠親生著一頭銀發……」
「 當」清脆一聲,是瓷器落地粉碎的聲音,她話未說完,竟被這巨響驚斷。
「在哪里……」她的肩頭一下子被人緊緊捉住,然後面前是風憐霜又驚又喜的臉,細柔的聲音顫抖著,水靈的眼里,竟簌簌掉下眼淚——「告訴我,他在哪里?……丹尼爾他……他回來了麼?!」
話音未落,聲音嘶啞,竟抱著她小小的身體抽泣了起來。
那溫熱的淚,落在她的肩上,竟如此滾燙,而風泠露俯身,將風憐霜輕扯回自己懷中,拍著妹妹的香肩安慰,憂傷的眼望向有些呆住的她,「那位寞先生,可是還有著一雙紫色的眼眸,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金鳶尾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