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你果然是王兄!」金聖冽一把扯住了他,露出痛苦的神色,「為什麼你不肯認自己的親弟弟呢……」
「放手。」白光一閃,一把氣劍直指他的喉嚨,逼得他後退了幾步。寞弈淡淡一笑,聲音平靜如水,「若你還想保住自己的王位,便莫要再提那三個字。」說罷,長袖一甩,便輕飄飄地飛到了夜汐身旁。
「丹尼爾哥哥……你看!」風泠露抱著昏迷不醒的夜汐,一臉焦急。
寞弈墨眸一掃,絕美的臉上現出一絲少見的驚異,他清楚地看到,長長的衣袖之下,夜汐那雙白皙的手正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仿佛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
「小丫頭!」寞弈一把抱起了她,用力地搖晃著,可夜汐面色蒼白,仿佛一個人偶般,任他如何呼喚硬是毫無反應。
「讓開∼讓開些∼」一個蒼老卻富有活力的聲音傳入場中,眾人抬頭看去,卻見得一個衣著襤褸的老人,正笑嘻嘻地朝著這邊走來。
此時軒轅何憂也正走來,瞥見那老人的面容時,不禁微微一怔,怎的這老人好生面熟?
「老先生!」風泠露高興地迎了上去,「怎麼是您?」他上次消失得那般快,他還沒為眼鏡的事好好向他道謝呢。
可想起夜汐,頓時又高興不起來了,愁雲籠上整張臉,拉著老人便沖到夜汐旁,「老先生您神通廣大,可有什麼法子救救我師父麼?」
「噢?讓老夫看看。」嘴上說著,老人目光瞄了瞄寞弈那神色凝重的臉,嘴角卻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的心,似乎並沒有他以為的那般冷漠呢。
把了把夜汐的脈後,老人面露凝重之色,長嘆一聲,「沒想到間隔十年,她的隱患竟嚴重到這個地步……」
眾人一驚,而凝視老人片刻後,阡陌終于也驚呼出聲,「你是當年救下小姐的那位忽先生?」
忽悠笑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然後轉過身,望著昏迷的夜汐,低聲道,「當年老夫為了救她,將其所有靈力都封在這隋侯珠中,如今這隋侯珠一破,所有靈力均煙消雲散,連自身的真氣也隨之而去。如此下去,兩個時辰之內,這姑娘的身體便將不存在這世上!」
「什麼?」風泠露大驚失色,阡陌更是神色激動,幾番掙扎著要起來,卻因月復部重傷無法動彈。
「是本王的錯。」金聖冽低下高貴的頭,望著夜汐慘白的臉,心中隱隱作痛,「要不是本王一時意氣用事,也不會害這位小姐遭受如此的不幸。」
若不是你,又怎會憑空生出這一賭約?
看著他滿是愧疚的臉,忽悠心中輕嘆,只是罷了,罷了,說到底,他倒也是無辜的。
「老先生可是有什麼辦法麼?」低啞的聲音傳來,忽悠低頭,便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寞弈緊緊擁著夜汐,只是那平淡如水的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自然是有的,」老人微微一笑,不然他為何要暴露身份。從懷里掏出一塊木牌,刷刷寫道,「薰州島的空中聖島紫凌島上,有一顆煦紫珠,藏著神姬的一份神力,若是能取來,則可暫時保住她軀體不會消失」
「紫凌島?」風泠露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老先生您莫不是在開玩笑……那可是神祗七島之一,有神族守護,豈是我們這些凡人進入的?」
老人卻不答,低頭望向寞弈,舉牌寫道,「你辦得到的,對不對?」
寞弈眼中先是一怔,隨即一抹笑意在其嘴角化開,「先生知道的東西,真是多呢。」
他伸出手,仿佛在邀請什麼一般,而在眾人詫異之時,平靜無風的會場忽地憑空生出一團巨大的青色氣旋,如同龍卷風一般,將眾人刮得睜不開眼。
軒轅何憂面色一驚,發動力量,方能勉強睜開眼楮,那不尋常的風,並不是風家的力量,那麼,眼前這被王喚作王兄的男子究竟是?
而當風終于消散,他終于看清那氣團中心出現的物事時,不禁吃了一驚!
一只通體雪白的黃金獨角異獸立在場上,渾身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那碧藍的眼只一掃,眾人已感覺一股逼人的聖氣傳來。
而寞弈微微一笑,將夜汐抱起,飛身落在異獸身旁,在它流金的鬃毛上輕輕一拂,那異獸便溫順地前足雙曲,跪在地上。
「你是風……使?」軒轅何憂月兌口而出,他不會認錯的,那異獸,正是天地六神獸擁有風之屬性的蝶驥,除了風泠島的精靈聖使,無人能夠讓其如此乖順服帖。
而他無心的話,卻在人群中引起了騷動,雖然精靈聖使少在本洲七島出現,可是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卻僅次于創世神姬。
一下子,原本站著的人都跪了下來,口中倉皇呼喊,「不知聖使降臨,多有冒犯……還望聖使饒命啊饒命啊!」
這便是方才大喊‘妖怪’的人?
對于眾人的劇變,寞弈卻無動于衷,從容躍上蝶驥,將夜汐穩穩地護在自己懷中。「時間無多,在下先行一步。」他朝老人拱拱手,笑道,說罷一緊韁繩,那蝶驥便長嘶一聲,直飛沖天,如流星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正驚嘆之時,金聖冽上前一步,對著空中長嘯一聲,頓時天空風雲大變,一股巨大水流沖天而生,化作一條巨大的青龍盤旋直上,龍眼碧綠幽深,龍爪鋒利閃閃,鱗片金光耀眼,整個龍身蜿蜒矯健,瀟灑不可方物。眾人皆駭得無法言語,紛紛瞪直了雙眼,這便是王之坐騎天地六神獸之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