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現出一絲詭秘的笑容,側身一轉,那抹紫色的身影便一下子消失在了花台中。
「謝謝仙子成全。」對著那空無一物的花台,寞弈拱手笑了笑,他不明白為何對方的態度一瞬間轉化,可是,只要能救她不就好了麼。
俯身扶起昏迷的夜汐,將那煦紫珠送至她身前,只是這時卻不禁一愣,尷尬笑笑,走時太急,竟忘了問那先生珠子如何用法,所幸兩個時辰還剩下許多,此時回去尚來得及。
卻不知,已有人等候他多時。
原本用作比試的紫虛擂台,竟不知何時布下了千軍萬馬,軍隊中有金黃色的百合王旗隨風招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氣氛緊張,竟如同兩軍交戰前刻般駭人。
金聖冽此時已被奉上高台,端坐在聞訊趕來的臣子簇擁之中,只是那焦急的神色,與他此時傲人的身份卻一點都不相符。
他只是在等,等一個人的歸來,不論他是否會原諒自己,起碼他要再見到他。
而忽地,空中有一抹白色的光劃過,輕輕飄落在地,「王兄!」他高興地迎上去,「煦紫珠拿到了麼?」
「不勞陛下費心。」寞弈淡淡一笑,抱著夜汐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成了空氣。
「王兄……」面上閃過一絲哀傷,他果然是在怨他麼。
「他不是你的王兄!」有威嚴的聲音喝道,金聖冽臉色一變,卻見得一位身著玄衣的長者駕著蒼狼從天而降,不禁心頭一震,「亞父?」
來人正是東顥國的攝政王慕容泫武,乃先王生前摯友,自十二年前先王駕崩後便接受重托輔佐年幼少主,十多年兢兢業業,其能力之高,聲望之厚,猶在這年輕的王之上,是以被世人稱為「亞父」。雖世人皆奇怪其為何多年未娶,但其收養的兩個兒子卻均為人中龍鳳,光是「痴狂嘻訥」四公子中便佔了兩位,其一正是那整日嬉笑的嘻公子慕容世。
「陛下,」慕容泫武重重咳嗽一聲,掃了寞弈一眼,徑直走向金聖冽,面色嚴肅,「臣早已多次重申,先王的妃子僅當今太後一位,陛下更是王室獨一無二的嫡親血脈,請殿下切勿听信小人之說,不然太後當情何以堪!」
金聖洌身形猛地一震,卻忽地低頭咬牙道,「她自己做的錯事,自己不敢承受麼。」
「陛下!」慕容泫武一驚,竟面有怒色。
寞弈卻微微一笑,「亞父說得沒錯。」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慕容泫武,「先王從來心中便只有堇後一名所愛,怎麼會有我這樣的‘野種’呢?」
他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如同風一般,沒有一絲情緒,可听到的人心里卻仿佛被一層絕望籠罩著,壓得無法呼吸。
「王兄你……」金聖冽咬緊下唇,俊臉扭曲著,十二年來,他便是一直如此菲薄自己的麼?
「報!!太後她……」突然一名侍衛面色蒼白地沖了上來,可見到這緊張的局勢不禁把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太後怎麼了!」慕容泫武一把揪住侍衛的領子,一向鎮靜的他此刻竟然面色焦急,沖著侍衛大吼,「快點給我說!!」
「太後……」那侍衛哪里受得住如此驚嚇,兩腿哆嗦著,老半天終于說出一句,「太後她……她暈倒了!」
「該死!」慕容泫武將人一下子摔了出去,面色鐵青,都交待了要瞞住她的,哪個挨千刀的把這消息泄露出去的!那麼多年的孤苦與擔驚折騰得她還不夠嗎,為什麼今日這禍水又要出現來擾亂她的平靜!
「跟我走!」慕容泫武驀地拉起金聖冽,便要駕著蒼狼離去,「還不快點去看望你母後!她要是有三長兩短,你怎麼對得起你父王在天之靈!」
金聖冽咬牙,他不願去見那自私的女子,可是,卻血濃于水。
他掙扎著,將眼神投向寞弈,卻見他輕撫長發淡淡一笑,眼神漠然,「既然太後有事,陛下還是快去的好。」
「王兄!」為什麼他可以說得這般平靜?那明明是毀了他一生幸福的女子。
而那淡然的男子,卻已轉身走向台下,仿佛王位,國家,世界的一切一切,都與他無關。
「等我,王兄。」金聖冽一咬牙,跟著慕容泫武乘上蒼狼離去。
總有一天,他要還他真正的身份,把欠他的一切都還給他……
王兄。
坐在慕容世的背後,涵芸從高空看著寞弈那漸漸縮去的俊逸身影,琢磨著這兩個字的含義。這個生著禁忌銀發的人,究竟和洌哥哥是什麼關系?
「先生,」寞弈將夜汐輕輕平放在地,將煦紫珠遞給忽悠老人,「還請先生救她,晚輩自當感激不盡。」
「那是自然。」忽悠撫須笑道,一場賭局,不到最後關頭,主角怎可缺場。
俯子,卻見那小迷兔不知何時跳了上來,正緊緊伏在夜汐的胸前,神色焦急,不禁輕笑一聲,這兔子倒靈性的很。
抬手揪起迷兔兩只耳朵,不管那兔子的撲騰抗議,一揚手將它扔給寞弈。可那小迷兔居然便就此安定,乖乖地伏在寞弈身上,享受那誘人的溫暖,一動不動了……色兔子。
忽悠托起煦紫珠,微一定神,手心生出隱隱白光,而那晶瑩的煦紫珠也應和地發出瑩瑩紫光,與那白光混為一體,珠子原本清晰的輪廓漸漸模糊起來,竟似要融在這紫白光中般。
當珠子的輪廓再也看不清時,,忽悠笑笑,俯掌將那光球放至夜汐胸口,如同能量被吸收了一般,有一道柔和的紫光,緩緩注入夜汐體內,當紫光消失的時候,那煦紫珠竟也消失了。
「師父!」風泠露有些擔心,急忙握住夜汐的手,卻欣喜地發現那原本近乎透明的小手竟然一點一點清晰了起來,手心也不再是冰涼無溫,開始有了讓人安心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