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泠露的份上,她是不是考慮放他一馬?
縴手一拉,將少年扯回安全的地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的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了吧?」
風泠雷卻在不停地拍胸口,好險好險,他差一點以為自己今天要挨罵了呢。
看在這姐姐臉蛋還蠻好看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順從她一次吧。
「我無意中听到三哥他們說,」他吸吸鼻子,「有位很厲害的老爺爺說你力量損耗過大,體質虛弱,因此無法穩定地保持現在的身形,只要一受到驚嚇,便會立馬便會變回小孩子,但是一踫到水,又會很快回復少女的樣子。」
她吃了一驚,竟還有這等神奇的事,人的身體還會變來變去?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回復身形的觸發器會是水。
「師父!」卻有藍色的身影急急從院外奔來,見到她,那激動的臉色,簡直讓人懷疑他是要哭了。
而他撲上來的時候,還真是眼里淚汪汪的,「師父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放心好了,我還舍不得死呢。」她笑了笑,說來她也算命大,不僅沒事,還因禍得福地回復了身形。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才忽然發現這上面的奇異,方才變化的過程中,這衣服一直好好地穿在她身上,既沒有因為忽地變小而變得寬大,也沒有因為突然長高而變得緊繃怎會有這麼奇特的衣服?
「泠露,這衣服是?」她好生疑惑,不禁問出聲來。
卻見風泠露欣喜的表情,「師父,這就是傳說中的花霓裳啊!」他真是沒想到,那除了神姬方能驅動的花霓裳,竟然會自己跑到師父身上去,現在愈發覺得,他這師父真是了不得呢。
花霓裳……她心中念著這三個字,傳說中的花之神器,那所謂「變化」的屬性,便是指這樣麼?
而風泠露卻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麼般,拉著她便朝院外跑去,連風泠雷也不管了,「大嫂和阡陌他們都在大堂那等著呢,師父你快跟我過去吧!」
她竟然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知熟悉的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傾兒怎麼還不來……」風家大堂里,城淺雪穿著梨黃色的印花長裙,在門口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地向門口張望,「寞先生不是明明說她一會就到嗎?」
「別擔心,沒事的。」風泠雨微微一笑,離座將愛妻擁入懷中,撫模著她那滑順的長發,安慰她那顆焦慮的心。
「大小姐不用擔心,小姐一定很快就到了。」牡丹候在一旁,笑意盈盈,只是那嬌俏的桃花眼也片刻不離門外。
「不行,我去找她!」阡陌從座位上掙扎坐起,便要沖出門外,卻給牡丹趕緊拉了回來,「你傷還沒好,別亂動!」
「可是……」阡陌急得臉色發白,自從他從重傷昏迷中醒來後,便再也沒見過小姐,這叫他如何不急!
正欲掙月兌牡丹,突然听見門外一聲高喝,「城二小姐到!」
這聲音,讓焦急等待的眾人心一寬,卻見得風泠露的藍衣之後,一個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待觸及女子的面容時,不禁一痴。
隨意的劉海之下,是一張如雪蓮般白淨的俏臉,眉若春柳,朱唇含情,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般微微顫動,兩汪秋水灩瀲生波。見到眾人注視的目光時,她略略羞澀一笑,卻落落大方,與淺雪那女兒態般的嬌羞又多了一分風味。
若城淺雪是空谷幽蘭,風憐霜為出水芙蓉,那麼身著白裙亭亭玉立的她,便可被譽為是一朵傲然獨立的淡雅百合,高貴卻又不失親和,堅強卻又不失聰慧,尤其是那干淨從容的微笑,竟如同春日里一陣舒爽的翦翦涼風,夏日里一股清涼的細細山泉,讓你從心到身,無一個毛孔不痛快。
但不可小覷的,是嫣然的笑顏後,那絲若有似無的慧黠,若是以為她身形柔弱便掉以輕心,遲早要吃大虧。
她輸了……風憐霜心里哀嘆一聲,她知道這個丹尼爾抱著回來的女子很美,卻沒想到美得如此靈氣月兌俗,她眼里的狡黠與聰慧是她無法比擬的。或許這個女子,能夠改變她的丹尼爾哥哥?
不……若是這樣,她會很痛苦。
「小姐!」牡丹最先反應過來,欣喜地迎了上去,可有個東西比她動作更快,只見白影一閃,夜汐的肩上便多了只小兔子,正親熱地用小尾巴蹭著主人白皙的玉頸,惹得夜汐咯咯直笑。
「小姐,這是?」牡丹有些驚訝,剛才她怎麼就沒發現堂上還有這麼只兔子呢?
「這是小迷兔。」夜汐捉住那兔子,將它捧到牡丹面前,笑道,「寞先生送給我的」
可迷兔饒是傲氣,見到牡丹連正眼也不抬,一甩尾巴,便又蹭回了夜汐肩上,繼續霸佔那絕好的位置。
這兔子……牡丹咬著牙看著那正「恬不知恥」地賴在小姐肩上抬小腿搔癢的兔子,竟敢和她搶小姐,信不信她毒死它?
「這位便是城二小姐?」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夜汐抬頭見得上座兩位長者,一位白發蒼蒼,精神恍惚,似是心里有無限憂事,而另一位,也便是問話的那一位,卻生著一副威嚴莊重的面容,眼里精光四射,聲音里透著無法抗拒的壓力,或許這位便是風二老爺,風游弋?
那另一位,便是風大老爺,風游予。也就是,寞弈的「爹」?
「對啊,這就是我的師父了!她棋藝可謂是天下無雙呢!」風泠露興奮地走上前來,便是一番吹噓,但見得風游弋那冷冷一瞥,不禁又縮了回去。
「以傾見過兩位風叔叔。」看著風泠露的窘態,夜汐淡淡一笑,掩去心頭的驚訝,大方的施以一禮。眼下,她的身份是城以傾,雖屬三大世家較為底層的一族,城家人也不能讓人輕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