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父他們還在水里呢!」見零兒高高興興地飛奔而去,風泠露急得大呼,船都已經行駛好一會了,他們一走,師父他們豈不是要被丟在湖中心麼?
「所以,要快點走。」鳳笄伸手,在他鼻梁上輕輕一刮,「呆子,還沒听明白麼?」——水中人需要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個機會,一個獨處的機會。
她的笑容,如玫瑰一般美艷動人,竟然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心里。他听見心里城池淪陷的聲音,竟然一瞬間通紅了臉。
愛情,總是來得不計後果。可如果,這便是命運。
「鳳姑娘!」在她轉身欲離開的時候,風泠露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小手。
鳳笄側過身來,水靈的眼里有幾分驚訝,卻見他如同木頭一般,身體僵硬著,半天,卻終于吐出幾個字,「我……可以娶你為妻嗎?」
她的杏眼一下子睜大了,而零兒眨巴著眼楮,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娶」是什麼意思?
「噗」一聲,鳳笄笑了起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風泠露,「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在醉衣樓,見到他呆頭呆腦的模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還沒見過他這麼傻的時候。求婚?真虧他說得出來。
可風泠露卻一下子急了,拼命想沖上去解釋,「鳳姑娘!我是認真的!」他第一次為一個女子如此瘋狂,可她竟然不相信他!
那麼,他該如何是好?
「好啊,證明給我看。」鳳笄轉身,盈盈笑道,「真喜歡我的話,就學丹尼爾一樣跳下去。」這船離水面可遠得很,跳下去即便不受傷,也得因為水花的撞擊痛得躺上半天,所以說,方才丹尼爾真是瘋得要命了。
可她話音剛落,只見藍衣一晃,風泠露竟然爬上欄桿便要向下跳去,那樣子,哪里像是經過思索的樣子?
她慌忙一甩衣袖,將他的身體勾了回來,可看著風泠露那不解困惑的臉,她有一種敗給他的感覺。
不禁輕嘆一聲,「好吧,我相信你還不成麼?」
「那麼,鳳姑娘你是肯嫁給我了?」風泠露眼里露出激動的神色,他從未如此渴求過一個人,而這感情的強烈,與對技藝的熱愛如此不同。
「呆子。」鳳笄撲哧一笑,忍不住伸手打了他的頭,「有你這麼猴急的嗎?」他不過才見了她的樣子一天,便急著要將她娶進門,那麼是不是再過一天,他便急著要孩子了?
「我累了,要休息。」她轉身向房里走去,而在門掩上之前,她回眸對風泠露嫵媚一笑,「明早,在瑰情湖邊等我。」
然後,那抹美艷逼人的紅色身影便消失在門後,留下在門口僵硬成石像的風泠露。
他忽然一下
子跳了起來,忍不住想大聲歡呼,他的鳳姑娘肯接受他了,哪怕現在死了也沒關系!
「主人,」房里,零兒不解地問道,「‘娶’和‘嫁’是什麼意思?」
鳳笄除去一身紅衣,微微一笑,「就是兩個人訂下誓言,要照顧對方一輩子。」
「可是……」零兒面露疑惑,「主人再過幾個月不是要回島上嗎?那三公子也會跟著去?」
「怎麼可能。」鳳笄笑了,「怕是他還沒到炎煌島,便先被結界給壓得灰飛煙滅了。」
「那主人為什麼要答應他?」零兒眨巴著大眼楮,她看不懂,主人在玩的是一種新游戲嗎?
「是消遣啊。」鳳笄露出神秘的笑容,輕輕點著零兒的小鼻子,「感情的事很復雜,既然那呆子以為自己對我是一見鐘情,那麼我便陪他玩玩,好好教育他一下好了。」
——這樣,剩下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過無聊。
「小姐!」一抹白色的身影方飄入客棧,牡丹與阡陌便焦急地迎了上來。真是的,那風泠露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帶著小姐出去那麼久了,竟然這時候才回來,而且,回來還是抱著的。
可看清那身影的面容時,卻不禁一驚,「寞先生?」牡丹張了張嘴,滿眼驚訝,他下午不是出去了麼?怎麼會和小姐一起回來,而且,「泠露呢?」
「估計遲些回來吧。」寞弈微微一笑,抱著夜汐走了進來。阡陌方注意到他懷里的人竟然緊閉雙眼,靜靜安睡,不禁英眉一皺,「小姐出了什麼事?」她的頭發,似乎有些凌亂,而且……還穿著男裝。
「沒什麼,玩得瘋了些。」寞弈側臉笑道,「我先送她休息去了。」說罷,便緩步向樓上走去,不願再多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竟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氛,倒是風泠雷先開了口,疑惑問道,「你們不覺得,大姐姐的臉紅得跟隻果一樣麼?」
牡丹一怔,隨即吃吃地笑了起來,難道說,這二人之間有了什麼新進展麼?
但衣袖卻被人一扯,轉頭見到阡陌凝重得可怕的神情,于是,俏麗的桃花眼里也開始被憂郁佔據。
從阡陌緊鎖的英眉之間,她讀懂了那意思,他在提醒她……不要忘了,那個人的身份。
即便再有緣,兩個人,真的可以在一起麼?
「主人!」在寞弈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七狐忽然現了身形,笑嘻嘻地在他背後嚷道,「二小姐怎麼了,要不要小七來幫忙?」
「不用,你下去吧。」寞弈邁入房中,一股清風生起,房門合上,將七狐關在門外。
「啊啊,真是無情呢!」七狐不滿地抱怨道,「人家好心幫忙也不給。」
「七狐。」一個冰冷的聲音喝住了他,七狐轉過身,望著身後的青色身影撅起了嘴,「魄冰,你說,主人是不是不公平,每次踫到這丫頭,就把我們丟在一邊了。」
「你不覺得,主人今天的樣子有些怪麼?」魄冰冷冷道,可眼里卻浮起一絲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