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炎煌司掰過她的身子,擔心地看著她,「累了嗎?」
「沒……沒什麼。」她收住心神,勉強地笑笑,「炎家還有一位公子不是麼,也帶我去瞧瞧可好?」
「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炎煌司笑著看她,扶著她出了小院。
看著二人的身影遠去,炎煌烈搔搔頭,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還是無法想象,二哥竟然決定要安定下來,兒你說是吧?」
等了半晌,不見身後人有半點聲響,回頭一看,炎煌竟早已不知去向,不禁暗嘆一聲,他這妹妹,怎麼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又低頭看了畫像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冰火還有個妹妹,可惜在十七歲那年便夭折了,不然說不定會成為我這世上唯一看得入眼的女子,真是可惜,可惜啊。」
「看來好些了呢。」
路上,炎煌司望著她白皙的手腕,對她微微一笑。
「恩……」她低聲應著,不知如何作答。從炎煌那討來的化瘀清霜在腕上散著清涼,看著那漸漸淡去的紫痕,想起方才炎煌司細心替她涂藥的神情。
對他在那小樓里的粗暴,他並沒有道歉,可是他的眼里,卻是憐惜的。
蝴蝶公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是真的愛她麼,還是不過是如炎煌烈所言,是隨便找個煙花女子來氣氣炎士瞻。
她不介意答案,卻有些疑惑,她看不清眼前這個人,這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開,決心待拿到風柔緞,便遠遠地離開炎家。
他卻牽著她來到一座青瓦院落,上面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御靈苑。」
這便是大公子炎煌御的住所?那個愛物成痴的人。
不禁想起一抹青色的身影……她沒有把絲竹陷害她的事告訴炎煌司,但心里卻始終存著芥蒂。
是她心太軟了嗎,對于這實際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人還抱有同情。
可是,她還是無法在那倔強的眼里找到一絲陰險。
炎煌御在,正悠然地翻著古書,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佔有欲如此強烈的人,竟然是一個穿著打了無數結扣的古怪長衫,看似弱不禁風的書生。
比起炎煌司來,炎煌御的相貌並不算俊美,但眉目分明,面色素淨,看起來十分舒服,斯斯文文的,卻又帶著一股邪氣。
見得二人進來,炎煌御挑起眉毛,「璃夏呢?」
「她在替我辦點事。」炎煌司
微笑道,「怎麼,又有什麼寶貝要她鑒賞的?」
「是有一件。」炎煌御言簡意賅,眼角瞥了瞥他身旁的佳人,「就是這個?」
「對,」炎煌司露出滿足的笑容,將她環入懷中,仿佛在向世人展示一樣稀世珍寶,「是不是很漂亮?」
這個時候,又來稀罕她了麼?
他的親熱讓她渾身不自在,可礙于身份,又不好當著炎煌御的面推開他,還不得不低頭裝出害羞的神情,心里如蟲咬一般難受。
「還行。」炎煌御只是掃了一眼,視線又回到了書本上。
還行?她簡直要哀嘆了,她和炎家人有仇麼,被打擊一次又一次,被某gay說她矮,現在又是一冰山書生,不是她小雞肚腸,女孩子對于自己的外貌,還是在意的。
「你還是大哥第一次說這兩個字的女子呢。」炎煌司低頭朝她壞笑著,「以前我身邊的女子,大哥可是一句話都不說的。」
那她是不是該說句謝謝?見炎煌司愜意的樣子,她挑起秀眉,不以為然。「來找我什麼事。」炎煌御翻了一頁書,出聲打斷了二弟的甜言蜜語,
「沒事就不能來找大哥敘敘舊麼?」炎煌司大笑道。
「少來。」炎煌御一點情面也不給,「又瞧上我那閣子了吧?」
說著,一踢石桌,那看似上百斤的石桌便一下子飛了開來,穩穩地落在不遠處。而石桌下面的泥地上,竟然現出一個一人來寬的地道,她瞥了一眼,發現那地道陡峭得很,仿佛直入地底,深不可測。
「跟我來。」炎煌御扔下三個字,身影便消失在地道之中。
「走吧,讓大哥送你一樣好東西。」炎煌司對她笑笑,示意她跟在身後,「他雖對外人無情,可對自家人卻十分大方。」
大方?那會把風柔緞給她嗎?
她暗自吐吐舌頭,跟著炎煌司入了地道。
與皇甫家的密室不同,這地道彌漫著隱隱的寒氣,猶如置身冰窟一般。那玄黑的石壁不知是由何材質制成,在炎煌御的幾番輕敲之下,竟然發出了熒熒流光,將地道映得通明。
待再走得幾步,陡直的地道忽地平坦起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扇緊緊閉合的青銅雙扣門,門上無鎖,卻有著一個八卦盤,將兩片門緊緊扣住。
只見炎煌御伸手抓住八卦盤兩側,左右依次各轉幾下,右手在門上的凹槽敲了三聲,她在炎煌司身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靜靜看著,將一切都記了下來。
听得一聲清脆的機關扣動聲,那八卦盤如同刀切般分了開來,炎煌御一拉門,便有一股更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她單薄的身體居然打了個寒噤。
看著門內那射出的紅色幽光,如同火焰一般閃閃跳動——這便是聞名天下的,御藏閣?
閣內方圓百丈,高達二人身高的架子整整齊齊地排滿了整間地下室,猶如皇家圖書館一般,只是那架上的不是書而是一樣樣價值連城的珠寶古玩。她不過粗粗一瞥,便已發現炎大公子其興趣之廣,相當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