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真是神通廣大,竟連如此神器也能找到。」她捂口假笑著,心里已開始思忖著如何將這寶貝弄走。
炎煌御面上卻毫無得意之色,「我倒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還不都是老家伙弄來的。」
「炎老爺?」她很快明白「老家伙」所指是誰,作出驚訝的樣子,她以為不過是炎煌御的個人愛好,可目前看來,沒這麼簡單。
「听說王族最近也在收集四神器,也不知作何用處。」炎煌御淡淡道,「老家伙的野心又高漲了,這次若獻上去還不知得多少好處。」
「大哥說這些掃興的話作甚麼」炎煌司笑笑,便不再言語。
「小姐可回來了,墨兒擔心死了。」一回小院,「墨兒」便親熱地迎上來。
「你家小姐有未來相公陪著,墨兒姑娘有什麼好擔心的?」炎煌司將夜汐往身旁一拉,便隔開了她與寞弈的距離。
她怎麼覺得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呢?
被夾在中間的感覺可不好受,忽地想起臨走前那局棋,便好奇地問道,「你們還沒告訴我今早上究竟是誰贏了呢?」
此話一出,炎煌司面色一怔,陷入沉默,望著寞弈的眸里,火光閃爍。倒是寞弈笑笑,朗聲道,「墨兒那點技藝怎敢班門弄斧,自然是二公子贏了。」
她真的有些吃驚,她知道炎煌司的棋藝的確是爐火純青,可寞弈的本事不是還在她之上麼,怎麼竟然輸了?
可炎煌司卻依然沉默著,眼里幽火粼粼,一時間,她竟然不敢開口去問。
「外面風大,小姐還是先回房休息。」寞弈替她披上披風,對炎煌司微微一笑,「很晚了,二公子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小姐這有墨兒便夠了。」說罷,徑直將她推入房中,把炎煌司關在屋外。
怎的他今日這般急躁?
她好生不解,可回頭卻見得寞弈面色蒼白,倚著牆的身體慢慢滑下,整個人跌坐在冰涼的地上。
「寞先生!」她心一驚,慌忙奔過去,伸手一探,發現他的額頭竟燙手得很!
「我沒事……」寞弈睜開眼,搖頭微笑,聲音虛弱卻溫柔,可是,閉眼後,半天又沒了動靜。
「寞先生!」看著他憔悴的臉,她心里猶如被銀針狠狠戳了一下,有溫熱的液體滑落在臉頰,她竟難過得哭了麼?
「玄蛇的結界果然厲害。」忽地有兩個光球從寞弈懷里滾出,化作兩抹淡淡的影子。
「七狐?」她听出了那聲音,杏眼睜得老大,盯著那出聲的影子,「你怎會成了這副模樣?」又扶住寞弈,眼里滿是焦急,「你
看寞先生他……」
「六大世家的力量原本便是相生相克,風與火自古不能相逢,不是風撲滅火,便是火燃盡風。主人修習的本是最純正的御嵐之術,踫上這炎家上古神獸雙耆玄蛇,猶如針尖對麥芒,毫不相容,若是直接正面對陣還好,可若換作壓制自身靈力不引起其注意,即使是主人也承受受不了……何況,還要出力掩護我們精靈族。」七狐的聲音里滿是愧疚。
原來,她一直不知道,寞弈的笑容之下,竟然掩藏著如此痛苦。
傻瓜,既然如此,他干嘛還要那般不甘地跟過來,她都說不是為了他了。
可柔軟的心里,擔憂之外,竟然生出一種如蜜糖一般的甜蜜,她俯身抱住寞弈,這一次,換她來守護他。
「別擔心,會好起來的。」她對著七狐微微一笑,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支起寞弈,他滾燙的身體貼著她,讓她的肌膚也發熱了起來。他有點重呢……即使他的意識猶有些清醒,讓她的攙扶並無那般吃力,可那絕對的力量感卻讓她覺得,似乎只要他一放松,便會把她小小的身子覆在身下。
她不禁臉也紅了,怪自己胡思亂想。好不容易到了床邊,她腳一滑,竟然和寞弈整個倒在了床上。他無意識地壓在她身上,溫熱的胸膛抵著她的臉,滾燙的鼻息拂在她的秀發上,她清楚地听到他結實有力的心跳。
竟然,有一種希望時間停住的感覺,或許,一輩子,生生世世,永遠永遠。
「哦哦~」七狐不識時務地發出了哄聲,她一驚,臉上熱度刷地上升,慌忙想推開寞弈。
可手掌剛觸及寞弈的胸口,那墨色的眼竟然慢慢睜開,見得她那通紅的腮,他恍惚地一笑,「抱歉」。搖搖晃晃地起來,往床上一坐,便又倒下了。
「真是的。」看著一向溫文的他在床上躺得歪歪斜斜的,她笑了出來,卻愈發心疼,替他月兌下靴子,將他扶正,又小心地為他蓋上薄被。
搬來凳子坐在一旁,望著他安睡的臉,那甜蜜的感覺再度襲來。第一次,她不再顧忌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邊,凝視著他。她還沒有告訴他,風柔緞已經找到了,所以,他一定不能有事!
如果,她有力量,該多好,哪怕只有一點,只要能為他減輕痛苦,該多好。
如果,她有力量的話。
「那麼,便解開一些吧。」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冥冥中笑道,「可是,後果自負。」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體里發生變化,那奇妙而溫暖的感覺,讓她倚著他的手背漸漸陷入沉睡,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中,正有一小團溫柔的白光,正通過二人相握的手心流動到他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手心隱約傳來點動靜,她心一跳,慌忙睜眼,卻見得寞弈已醒來坐起,正含笑看著她,「抱歉,我還是把你驚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