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夜汐氣呼呼地甩開金聖洌的手,「你弄痛我了。」
金聖洌一低頭,發現她的手腕已有青紫,方意識到自己只顧著與堇後對峙,竟忘了下手輕重。只是,敢對王這般不客氣的,這女子還是第二個。而第一個是……
「你真的……不是城二小姐麼?」金聖洌凝視著她,她的名字,她的年齡,他方才在花園听得一清二楚,如此……她真的不是那個對他冷冰冰的城以傾嗎?
「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她看著腕上的痕跡,嘟噥著,抒月是,金聖洌也是,那個城以傾真的和她長得很像嗎?這種頻繁被錯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倒是你,方才在花園里,你對堇後還真是不客氣呢,無論她當年對那位王子做過多麼壞多麼自私的事情,你始終是你的親生母親……」——比起自小無父無母的她,他是多麼幸運!
「你!」金聖洌眼里露出寒氣,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中使勁,惡狠狠道,「你都听說了些什麼!誰告訴你這些的!」
「唔……」她拼命想睜開他,俏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起來,她無心發表的感嘆,竟不料引起他如此大的反應。
「只要你供出那人的名字,孤便放了你。」看著她發白的小臉,金聖洌心中竟有些不忍,可口風卻不肯放松。
「不……」她呼吸困難,可是仍倔強地擠出這個字,她再怎麼不厚道,也不會出賣笑兒的。
「你!」金聖洌氣得面色發白,將手一收,將她扯至身前,狠狠地瞪著她,「你最好老實……」話至嘴邊卻滯住了,只因目光觸及她粉紅的雙唇,心頭竟傳來一陣悸動。
卻听得一聲清響,臉上已挨了重重一個耳光,夜汐一把推開他,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你這個混蛋!」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著她飛奔離去的背影,金聖洌呆在那里,他做得太過分了麼?可是,更加讓他心情難以平靜的是……方才,他為何會有想吻她的沖動呢?
「真是倒霉到家了。」一口氣奔到湖邊,她已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穿越這事果然不是人干的,老是踫到莫名其妙的人,或者被當做莫名其妙的人。
她仰倒在身下的草地上,柔軟的青草此時早已發黃,鼻間有深秋的味道,涼涼的,卻又讓人心情舒暢,竟忍不住睡著了。
「在這里睡,小心著涼呢。」夢里听到這樣一個打趣的聲音,睜眼見到臉上方一個黑影,她頓時驚醒慌忙起了身,才發現竟是那笑嘻嘻的書生,慕容世。
「你來做什麼?」想起金聖洌,她又是一肚子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書生是他的人,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下官偶然路過湖邊,不想遇上姑娘,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慕容世一提衣襟,恭恭敬敬地鞠躬賠禮。
她撲哧笑了出
來,「好啦,我又沒說什麼,你行如此大禮,小心折我的壽。」
「豈敢豈敢,」慕容世仍一副文縐縐的樣子,「既然姑娘在此散心,那下臣便不打擾了。」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她心里有些失落,不由得喚住他,「你這是去哪?」
「下官要出宮辦些公事。」
「出宮?」她心里一跳,「可否帶我一起去呢?」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抒月那家伙怕是早發現她失蹤了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回來將她押回去的。
「這……」慕容世似是吃驚不小,慌忙搖手,「這萬萬不可,姑娘是大神司器重的人,若在宮外踫上什麼意外可怎麼得了。」
「放心吧,抒月他知道的。」據說,人說謊的時候,眼楮是逆時針轉的。
「再羅嗦天都黑了!」見慕容世仍是一副不決的樣子,她抓起他的衣袖,便向宮牆的方向走去,再不快走,抒月真要找來了。
「神姬,小心看路」見得她急匆匆沖向前的樣子,慕容世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可是當落音的時候,嘴角,卻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們要去哪里?」當二人正要跨出宮門的時候,忽地有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頓時門口侍衛齊齊下跪,慕容世也露出驚愕的神情,「王,您怎麼在這?」
「你想帶她去哪里?」金聖洌冷冷道,慕容世不禁一顫,怎地竟覺得有殺氣傳來?他跟了金聖洌這麼久,可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有敵意的眼神。又是一個哆嗦,他迅速挪開身形,將和夜汐的距離保持在十尺之外。
「慕容大人出城辦事,所以小女子便跟著去幫幫忙,怎麼,王您有意見?」夜汐嘲諷道,旁邊侍衛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活了二三十年,還沒見過哪個女子敢跟王這麼較勁的。
「出城?」金聖洌臉色變了變,看她急切的樣子,恐怕沒這麼簡單。一時沖動,竟月兌口而出,「孤也要去。」
但很快便意識到失言了,且不說他這話說得太突兀任性,就客觀而言,他還沒有找到能夠突破這王城禁界的方法。想到這,對堇後的怨恨又加了一分。
看著他因尷尬而有些發白的臉,又看看慕容世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起笑兒說過的隱情,她忽然明白了,隨即,竟開始有些不忍——數月被困在王城之中,卻無法對人傾訴苦惱,是王的悲哀呢。
「好吧,那就一起來好了。」她主動牽起金聖洌的手,拉著他向宮門外走去,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能鑽到禁界的空子吧。
「王您……」見那禁界的界限離二人不到一尺,慕容世正想出手阻止其繼續前進,可卻驚訝地看到,在禁界踫觸夜汐身體的一瞬間,竟然如被重擊般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