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合王島,猶如本洲六島最璀璨的明珠,這里聚集著全國各地的稀奇珍貨,從玫瑰遍地的芙州到陽光普照的奎州,從風不停息的嵐州到香氣四溢的薰州,從綠樹成蔭的齡州到芙蓉酒美的毓州,一路的小攤上被各島新奇的貨物充斥著,看得夜汐眼花繚亂,時不時就會忘記自己出逃的計劃,駐足在某個小攤前唏噓不已。
真是拿她沒辦法,慕容世看著如此歡快的她,不禁莞爾一笑,這個女子,真的十分之與眾不同——笑兒的笑容,是她的武器,她的防備,可是這女子,笑容如此純淨,如同水晶一般,晶瑩透亮,竟看得人的心里也清透起來。
而待看向金聖洌,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鎖在夜汐身上,許是連他自己也不曾注意,那眸里不經意流露的關切與溫柔。
看來堇後的封妃大計,並不僅僅是因為這丫頭的身份這般簡單呢,慕容世嘴角露出笑容,卻恭謹請示道,「公子,隋姑娘,走了這般久,不如停下來歇歇腳如何?」
而當三人在一小客棧安定後,慕容世便已要去辦點事為由,想留下二人獨處。不料夜汐卻忽地想起自己的出逃大計,便也笑著要跟去。
這丫頭,還真愛給他找麻煩呢。看著金聖洌不善的臉色,慕容世心中連連叫苦,正想找個理由拒絕,金聖洌卻一甩手,「去吧,早去早回。」
遲早有一天,他要被這丫頭給害死,當夜汐拉起他的衣袖催促他離開,當看到金聖洌眸里一閃而過的殺氣時,慕容世腦中便閃過這個念頭。
出宮辦事本是個借口,既然如此,便隨便在街邊買樣東西了事。慕容世在街角順手抄起一個南瓜面具,假裝問價錢順便討價還價,卻不料付錢後一起身,旁邊的小丫頭已無影無蹤?!
總算是擺月兌那幫奇奇怪怪的人了,夜汐一路小跑,拐了好幾個巷道才肯罷休。她倚著牆角蹲下,大口大口喘氣,腦中則在思考將來。
在異世舉目無親,可是她有信心,憑著她自己的力量,起碼能混個豐衣足食。
忽地一道白影朝自己懷中猛沖來,她嚇了一大跳,差點跌坐在地,定楮朝懷里望去,卻見得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正親熱地蹭著自己的衣服,似是見到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
它的樣子如此奇特,渾身絨毛白得似雪,眼楮如同紫色琉璃一般晶瑩,若不是尾部那七團彩色的絨尾,她真要以為這是只……兔子?
「二哥,不過是不見了只兔子嘛,何必這麼著急?」一個男聲從旁邊拐角處傳來,似是十分委屈。
「你再說!」另一個聲音充滿磁性,可此刻連聾子也听得出,他恨不得殺人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她留下……」話到嘴邊,那男子卻一下子呆住了,只因他的眼里映入一張絕美的笑臉。
「沉……魚?」
「這兔子是你的麼?」夜汐抱著那小迷兔,望著眼前這玄衣男子微笑道,「真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兔子呢。」
她說得如此輕松自然,卻讓本想上前緊摟住她的玄
衣男子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依然美麗無雙的女子,那笑容是如此純淨,看不出一絲虛假偽裝,不禁喉嚨發澀,啞聲艱難擠出幾個字,「沉魚……你不記得我了?」
沉魚?夜汐又是一呆,難道她這張臉在這個世界就如此大眾化?竟有如此多人將她認成是另一個人?
而玄衣男子一把勾住她的縴腰,逼她貼在自己的懷里,又俯身逼近她的臉,「不錯,你就是我的沉魚。」
「大!你放開我!」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惹來紅潮暗涌,她想掙月兌,可他的力氣好大,如鐐銬一般鎖住她縴細的手腕,她眼睜睜看著他的俊臉湊近,只好狠命地把臉轉向一邊。
「放開她!」忽地有物事直劈過來,玄衣男子摟著她一閃,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只是穩定身形後,仍是不肯將她放開。
她側眼看到一個削長的身形,不禁連連喚道,「慕容世,快點幫我教訓這!」
不料,慕容世看著那玄衣男子,以及他身後另一名男子,竟然吃了一驚,「這不是炎二公子和三公子麼?」
「慕容大人好久不見。」炎煌烈從炎煌司的身後躥了出來,「太後姑姑身體還好麼?」
听得這話,夜汐不由得瞪大了眼,這色膽包天的男子,竟然是炎家的人,堇後的親佷子麼?
「謝二位公子關心,太後的身體無恙,只是……」慕容世看著被炎煌司緊抱的夜汐,蹙起了眉。
炎煌司哈哈一笑,「怎麼,慕容大人也認得我二哥這沉魚嫂嫂麼?」
慕容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二位公子可是認錯人了?這位可是太後新冊封的璽妃娘娘。」說著趁對方驚詫之時,伸手將夜汐奪了來,臉上駭人的表情,密布殺氣。
她幾時成金聖洌的妃子了?夜汐怔了怔,可是,如果這是慕容世故意說的為了擺月兌這大的話,她還是不反對的好。
「若二位公子沒別的事,下官便與隋姑娘先行一步,王還在附近等著我們呢。」慕容世一字一句說道,將「王」這個字咬得特別重,然後便帶著夜汐急速離去了。
「妃子?」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炎煌烈挑起眉頭,面上饒有興趣,「這可是個有趣的新情況呢。」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炎煌司,「二哥,她額上沒有印記,你確認她便是我的未來二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