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你不要老拉著我好麼?」夜汐拼命想擺月兌對方的手,真是的,她不過就逃跑了一次,這書生犯得著像犯人一般將她押回來麼!
可是,她忽然感覺身邊的氣氛一下子凝住了,一個飄逸的白色身影忽地沖到她身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耳邊,有一個溫柔的難掩激動的聲音。
「小丫頭……終于找到你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仿佛一松手她便會消失一般,呼吸著她發間的香氣,他繃得快要斷的心,這一刻,終于松了下來。
「你……」她在他懷中,臉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身體開始發燙,有些要喘不過氣來,這白衣男子是誰,為什麼要這樣抱著她?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如此好聞,她想推開這陌生的男子,但身體竟依戀著不忍月兌離。
——原來愛無法忘記,只是我們盡量不想起。
「汐兒?!」看著這溫情,金聖洌驚呆了,口中竟月兌口而出這從未出口的稱呼。
而夜汐也方醒過來,猛地一推,從寞弈的懷里掙月兌了出來,她在干什麼,怎麼可以任一個陌生男子如此放肆?
可抬頭卻對上寞弈那雙憂傷的眼,那眼神,太深,太悲,那湖水,太苦,太澀,她的心瞬間被堵住了,有什麼東西,正如洪水一般洶涌著要沖上來。
腦中開始劇烈地疼痛,她跌坐在地,淚水頓時洶涌而出,「你……是誰,為什麼要來打擾我?」
「汐兒!」金聖洌慌忙奔過去扶住她,見得她心碎的臉,心里五味雜陳,他轉頭看著寞弈,眼里有哀傷,有幽怨。
「風使大人怕是認錯人了吧?」慕容世上前,笑嘻嘻道,「這位隋姑娘,可是太後賜給王的璽妃娘娘,不是尊上你認識的那位城二小姐呢。」
「不……你騙我」寞弈身形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夜汐,那張已深深烙入他心底的容顏,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怎麼可以告訴他,她不是她……
他轉頭看向金聖洌,「告訴我……」
他的眼神里竟有幾分祈求,金聖洌心中如同針扎一般刺痛,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將夜汐擁入懷中,輕輕道,「王兄,她不是你的城以傾,不是你的小丫頭,在這里的,是孤的璽妃,隋夜汐……」
「不……你是……對不對」寞弈俯子,緩緩握起夜汐冰涼的手,看著她浸濕的臉,哽咽說道,「不然,你不會流淚……」
「不!」夜汐將手一下子抽回,拼命地搖頭,「我不認識你,請你走開,走開!」隨即將頭埋進金聖洌的懷里,啜泣不已,「洌,你讓這個人走開好麼,我不想見到他!」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明明不認識他,可為什麼一見到他,淚就忍不住流?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要掙月兌出來,是記憶,還是另一個靈魂?
「小丫頭……」見得她心碎欲絕的樣子,寞弈的心就如同被
人恨恨地鑿了幾下。他伸出手去,想撫住她的香肩,可她的身體抖動得如此厲害,讓他的手不由得停在空中……她就如此怪他麼,所以,連見都不想見他?
他痴痴地望著她,見她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染成一片,不由得咬牙不忍,可目光上移至她光潔的香額時,他愣住了……那個東顥朱印,不見了?
「陛下,尊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回宮得好。」慕容世正色道,同時用眼神示意周圍滿臉驚詫的人群,顯然他們暴露的身份,已引起了這里的***動。
……
「她真的不是……城以傾嗎?」凝視著床上夜汐沉睡的面容,寞弈緊攥雙拳,狠狠砸在一旁的牆上,這樣的話,叫他如何能信?
「風使大人真是會說笑話。」笑兒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過來,「方才您不是連太後的封妃詔書也看到了麼?現在這所華苑,便是太後賜給璽妃娘娘的呢。」她早直覺神姬與王之間,必會有一場解不開的緣分,只是不料堇後的動作竟然如此快,不過一個下午,便將封妃的消息散布了整個王宮。
「王兄……」看著寞弈痛苦的樣子,金聖洌心里渾不是滋味,他對他心存愧疚,恨不得把整條命賠給他,可是現在,對于夜汐,他竟不願她便是他要找的女子……他是不是很虛偽?
「啟稟風使,王並沒有騙您。」慕容世面色認真說道,「璽妃娘娘姓隋,且已年滿二十,而您所找要的城二小姐,至今才十六歲,不是麼?」至于靈魂附體的猜測,這是絕密。
寞弈沉默了,他不願相信,可又不得不信——即使她狠心地忘了他,也不會將自己的歲數記錯的。
她真的不是「她」?看著她熟悉的眉眼,他掙扎著,可為何連哭泣的樣子都如此相似……如果她不是「她」,那他苦苦追尋的「她」,又在哪里?
他靜靜候在床邊,幾次想伸出手去,撫模夜汐那微沁香汗的額頭,可是一想起那聲「璽妃娘娘」……「大神司……在哪里?」終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扭過頭去不看床上的人兒,低聲問道,或許只有這靈力無邊的人方能解答他心中的疑惑了。
「回稟尊上,大神司正在護『極』的重要關頭,所有人一概不得打擾。」笑兒朗聲道,但話語卻透著幾分凌厲,神姬是王的女人,豈容得這妖孽來攪合。
「是麼……」寞弈神色恍惚,他的心情如此復雜,他恨不得立刻找到抒月問個究竟,可看著床上那張讓他牽腸掛肚的臉,他卻無法挪動腳步。
「大神司還有三日便會出關,要不風使大人先在王宮小住幾天?」慕容世陪著笑道,雖然他巴不得這禍害早日離開,可若是他真的走了,王怕是又要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