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夜汐眨巴著大眼楮,做出清純無辜可憐樣,發著英式標準童音,手指一指旁邊的珠寶,「可是,好像這邊幾百個鳶銀盾賣的珠寶,都沒有我家哥哥賣的這個好呢。」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將旁邊幾位顧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其中有一位貴婦人打扮的客人湊上來看看,似乎也是識貨的,如此一看,也出聲呼喊,「這小妹妹說得沒錯,我在這布魯島,還真沒見過這麼大又這麼亮的寶珠呢!」
那當然,這可是從金色王妃嫁衣上取下來的,東顥國最為隆重的一件衣服,可想而知上面用了多麼極盡奢華的裝飾。
可是這種事,卻是說不得的。要不是不想被丟進陰冷的監獄,她可是要趁機再抬高點價錢的。
「老板,你看這位夫人也這般說了,我想這珠子的價錢,絕對不是只有三十個鳶銀盾那般少吧?」她故意對著那位婦人,將「三十」這個詞說得特別重。
「三十?」果然,老板還沒有出聲,有幾名客人已經叫喚了起來,「就是三百個,三千個也不覺嫌貴啊!」
看來她還算幸運,來這捧場的都是有錢人。
「老板,這怎麼辦?要不,我就三百個鳶銀盾賣給這位夫人如何?」夜汐用手把玩著那珠子,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樣子。
老板的臉色便變得很難看了,原本在櫃台後面趾高氣昂的他,抖動肥胖的身軀,拼命將臉湊近,勉強陪著笑低聲道,「這位小姐,請問你到底要怎麼樣!」
「五百個鳶銀盾。」夜汐半咪著眼,淡淡說道。
「你!」老板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剛才不是說三百個鳶銀盾嗎!」
「那是給那位夫人的價,」夜汐微笑著,面上絲毫沒有屬于六歲小孩的稚氣,靈動的眸子里,有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凌厲,「對老板你,我給的是特殊待遇。」
「小丫頭……」老板氣得渾身哆嗦,沉下臉來,伸出手就想掐斷夜汐的脖子,「在我的地盤,你不要太囂……啊啊」
「張」字未出口,老板的聲音變成了慘叫,夜汐堵住耳朵,仿佛沒事人一般笑道,「弈,你平常不是很溫柔的麼?」
寞弈手一松,那老板便踉踉蹌蹌地退回了櫃台後,若不是後面有椅子撐著,可能便要摔個四腳朝天了。
「我只不過是想看看,傷勢好了幾分」寞弈微笑著,用流利的母語回道,對于銀盾是多是少,他毫不在意,可若是對方要對他的小丫頭動手動腳,就怪不得他下手不分輕重了。
「那看來是還沒全好呢,」夜汐蹙了蹙眉頭,側臉望向老板,似是開玩笑般輕道,「不然……那只手臂該是要斷掉的。」
此話一出,老板的臉一下子綠了,他想開口叫人來助陣,可是看著身前一臉微笑的女孩和那絕美月兌俗的男子,竟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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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老板是不願意出這個價錢了?」夜汐搖搖頭,感嘆著,望著一旁看呆了的幾位客人,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那麼,幾位先生夫人,可願意花三百個鳶銀盾來買我這顆珠子呢?」
她手一揮,那珠子便被輕輕拋上天空,在夕陽下反射出七彩光芒,璀璨耀眼,美麗不可方物。
于是之前最先開口的那位貴婦便動了動嘴唇,「這珠子……」
「我買了!」一聲呼喊發出,竟然是那癱坐在椅子上的老板。只見他臉色發白,但眼楮卻圓睜著,眼里貪婪的光擋也擋不住。
夜汐蹦蹦跳跳,湊到他身前,拿著那珠子在他眼前晃過來晃過去,仿佛在逗一只小狗,「這麼說,老板是同意我的價錢了?」
「同……同意!」老板冒著冷汗,卻依然結結巴巴地將話說了出來,「五百個……鳶銀盾,成交!」——經過剛才的事,他絕對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將這珠子賣個更好的價錢!
「原來五百個鳶銀盾這麼輕啊?」夜汐抱著那沉甸甸的錢袋,小手壓得酸酸的,卻還要委屈地感嘆著,「我怕路上提著不方便,特意將價錢喊低了點,早知道,就該多要一點的。」
「好了,」寞弈笑著,騰出手,往懷中小人的腦袋上輕輕一敲,「你這是得了便宜賣乖,你的厲害,我服氣了還不行麼?」
「過獎過獎,」夜汐卻將小臉一甩,「我只是感嘆,我已經夠不計較價錢的了,某個笨蛋卻可以將一顆寶珠硬生生當成石頭來賣。」
「喂,」寞弈又好氣又好笑,「我這不是……」話未說完,卻記起更重要的事,他用手輕拍夜汐的頭,「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知道我影界的語言的?」
「我說啊,這個世界,真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世界。」夜汐嘟噥著,仿佛自己是個世界旅行家一般,「像古代又不像古代,像西方又不像西方,就像是有一個抽象藝術家,將屬于各個時期各個地域的東西雜糅在一起似的,如果世上真有造物主,那麼他一定是個相當古怪的家伙。」
「丫頭,你在說什麼呢?」寞弈忍不住笑了,她的表情是如此嚴肅認真,可她說的東西,他卻一個字都听不明白。
「總之呢,要向你解釋,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夜汐搖頭嘆氣,「我方才用腦過度,現在肚子餓了,你得負責將我喂飽。」
說罷,她便拍拍錢袋,听見里面清脆的銀幣撞擊聲後,便心滿意足地將袋子往寞弈懷里一扔,小腦袋一鑽,捉著他的衣服開始呼呼大睡——當慣了大人,偶爾當當小孩子撒撒嬌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