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媽媽不會下棋呢」夜汐不以為然,轉動著水靈的大眼楮,故作天真的模樣,「而且,這里贏了還有五千的賞銀呢。」
于是眾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這小女孩,太逗了。
那黃衣侍女卻微微一笑,彎下腰,對她柔聲說道,「小妹妹,你還是回去吧,這里雖然有賞銀,可輸了,卻是要斷根手指頭,會流好多好多血,很痛呢。」
這侍女看來倒是十分好心呢?
夜汐望著對方有些年紀卻依然保持清麗的臉龐,心里竟生起好感。只是,依然裝作嗲聲嗲氣說道,「那麼,如果我贏了,那個大哥哥也一樣要斷根手指頭嗎?」
少年臉色一變,似是如此無理的話語惹怒了他,竟有幾分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意思。
台下眾人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小女娃怎可如此大膽?雖然不清楚這少年是什麼來頭,可從那派頭來看,至少也是有親王級的大背景的。
「咳咳……」黃衣侍女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她咳嗽幾聲,然後好心勸道,「小妹妹,這是我們家少爺辦的棋局,怎麼會斷自己的手指頭呢?」
「那還真是不公平。」夜汐撅了撅嘴,「我輸了,得丟根手指頭,他輸了,只要給點銀幣就打發了。」
「這……」黃衣侍女呆了,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話好,而夜汐卻不知何時爬上了擂台,對著那貴族少年勾著小指頭,「好吧,看在你是大哥哥的份上,我就不計較那麼多了。只是,待會輸給我的時候,不許哭鼻子哦。」
她說出這句話後,台下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此時此刻,人群已不知該用如何的反應來回應這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黃衣侍女已經快要站不穩腳,她不忍心看這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待會血濺擂台,正想強拉夜汐下去,那貴族少年卻站了起來,朝著夜汐冷冷笑道,「麗娜,讓她過來,本少爺要好好教訓這囂張的丫頭。」
「少爺……」黃衣侍女大吃一驚,心里惶恐起來,看來少爺是真較真了麼?
卻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盡管心里萬般不忍,也只好拉起夜汐的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既然少爺開了口……小妹妹,你便過去吧。」
只希望,待會輸的時候,少爺能夠大發慈悲,留這小丫頭一個全尸……
「謝謝大姐姐。」夜汐沖著她甜甜一笑,可是叫麗娜麼?是個好心腸的人,她會記得她的。
「讓你先走。」貴族少年穩穩地坐著,眼里竟是不屑的神情。看來,被一個小孩子當場奚落,真的是一件讓他不快的事呢。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那就不要怪她下手無情了。夜汐微微一笑,落下了一子,昨夜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所以呢,這次就速戰速決好了。
 
;那少年起初不以為意,也漫不經心地招架著,不過是個小孩子嘛,隨便懲戒一下便好。
可幾手過後,卻意識到厲害了。原本,是夜汐趴在棋局邊,看著棋局一子一子地下,少年則靠著椅背,對棋局並不上心。可現在,形勢卻整個反了過來,小丫頭懶洋洋地倚著椅背,不時和旁邊的麗娜聊聊天,仿佛絲毫沒有將對面俯身緊盯棋局額上沁出隱隱清汗的少年放在心上。
可麗娜哪有心思和這女女圭女圭聊天,伺候了小主人多年,她很清楚主人的脾氣,好勝又要面子,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得不到的東西,不如毀掉。
因而,貴族少年的臉色越是難看,她便越是為這可愛女娃兒的命運擔心。
當然,夜汐可不知道這些,她只是趁機開始好好觀察眼前這少年的長相。見他皮膚白皙,眼波水靈,竟生有一副不屬于女子的好面容,不禁想起了那刁蠻的涵芸郡主,只是涵芸雖是刁蠻任性,心腸倒是不壞,而眼前這少年,竟讓她感覺到一股邪氣。
「啪!」她正在沉思,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定楮一看,眼前那棋盤竟不知何時被劈成了兩半,而那少年手中竟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彎刀,面上的神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看來,是他的杰作了?
夜汐笑了起來,卻依然故作天真說道,「怎麼了大哥哥,下不贏也不用把棋盤劈了啊?勝敗乃兵家常事嘛。」
台下一片喧嘩,眾人也呆在那里,由于這一次沒人將戰況展現在那巨大棋盤上,所以他們只能看台上二人靜靜對弈,哪里想到,這女娃竟真的贏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少年緊握著銀刀,一雙眼噴著火,惡狠狠地瞪著夜汐,看來,輸棋讓他真的很不爽呢。
「我就是我啊,一個六歲的女女圭女圭。」夜汐甜甜地答道,卻存心將那六歲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她就是想氣死他。
「你!」那少年手一緊,銀刀便要出手,麗娜卻慌忙上前,雙手穩住那少年的右手,「少爺不要!出了人命,老爺可是要追究的!」
少年臉色一變,臉上憤怒未散,但眼里卻多了幾分顧忌——看來那位老爺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輕。
「哼!」少年手一揮,那銀刀便在擂台上劃出了好長一道裂痕,若不是夜汐閃得快,還真要被削掉條胳膊。
「少爺!」麗娜嚇得臉色蒼白,而那少年卻將彎刀往腰間一收,狠狠瞪了夜汐一眼,「下次再惹我,絕不會放過你!」
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擂台,身後的侍從,竟然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等等!我的五千賞銀呢?」夜汐卻還不識好歹地在後面笑著嚷嚷,仿佛方才的驚險一刀完全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