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她的心猛地一驚,尤其見到寞弈皺眉不悅的表情,她慌忙轉頭,卻正巧見到身後血腥的一幕。
一個男子正倒在地上如殺豬般痛苦嚎叫,而他身上,竟然壓著那黑色的繡球,只是那繡球的形狀有些奇怪,不似繡球,倒似是一只小小的野獸,而那繡球正在……貪婪地撕咬吞噬男子月復中的內髒?
「弈!」見到那里血肉模糊的情形,夜汐一下子驚呼出聲,趴在寞弈懷里瑟瑟發抖,她何時見過如此殘忍的畫面?一個大活人被野獸生吞活剝……這世界沒有王法了嗎?
「所以……我才讓你快點離開。」寞弈嘆了口氣,緊緊抱住她發抖的身子,用右手輕拍她的背部安慰道,「那黑色的球,不是普通的繡球,而是一種叫暗嗜獸的異獸,平日凶殘成性,一旦發現對方力量沒有自己高強,便會開始凶猛地進攻。」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位亨利王的千金,竟然會如此狠毒,他抬頭望著那露台上正冷眼望著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的女子,眉心再度蹙起——她希望挑選出力量高強的丈夫可以理解,但是竟然對他人的性命毫無憐惜,這般的女子,不知又要為這世界帶來多大的禍害。
「真是冷血。」夜汐卻抬起頭,瞪著那露台上的女子,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句話她听過千百遍,可今天才真切地感受到,世上有一對狠毒殘忍的父女是多麼可怕!
見到她眼里的決絕,寞弈一怔,伸手想抱緊她,「汐兒,你想做什麼?」
可他晚了一步,在他詢問的同時,夜汐已經從他懷里跳了出來,她本來便身形靈活,加上人小,不一會便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到了那半圓界限之內。
「汐兒!」寞弈才看清她所佔的位置,慌忙想跟上去,可夜汐卻已徑直奔至那倒地的男子身旁,一抬腿,將那正肆意啃噬事物的暗嗜獸狠狠踢了出去。
那暗嗜獸顯然沒有料到竟有人偷襲自己,一個不備,嗷地一聲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飛向露台的位子。
那盛裝的女子一皺眉,伸手一接,將那暗嗜獸如同寵物一般接回懷中。
「你是什麼人?」一旁,有一位黃衣侍女挺身而出,大聲喝問道,可看清夜汐的面容時,卻不禁失聲,「怎麼是你……」
這後半句,夜汐沒有听見,但那盛裝女子卻听得清楚,她眯起眼楮,打量眼前這毫無畏色的小女娃,數日前的記憶再次在腦中浮現,于是她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她當然不會忘記她,這當著所有人面羞辱她的黃毛丫頭。
「小妹妹……」那黃衣侍女出聲,似乎想對夜汐勸說些什麼,盛裝女子卻一揚手,阻止了隨從的行為。
她輕輕上前,抱著那暗嗜獸,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模著暗嗜獸的毛發,仿佛在撫模一只溫順的小貓。美目望著樓下與自己對視的夜汐,挑釁地一笑,「怎麼?連你這女女圭女圭,也想來亨利王府分好處麼?」
她的話毫不隱晦,讓樓下幾個求親者
紅了臉,希琳公主的刁蠻陰毒他們豈會不知,若不是為了亨利王權傾天下的地位,他們怎肯冒著生命危險來搶這繡球?光是看看剛才那個被暗嗜獸奪去半條命的男子的慘狀,就已經足夠他們冒冷汗的了。
「什麼亨利王?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夜汐蹙了蹙眉頭,對這希琳公主的挑釁毫不上心,「我只是覺得這暗嗜獸的吃相太過惡心,想讓它回去和主人好好學習罷了。」
一句話,把主人和寵物都給罵了,圍觀的人心知肚明,紛紛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礙著亨利王的權勢無法暢快嘲笑,但那面上因為強忍笑意扭曲的表情,已經顯而易見了。
這丫頭,寞弈在人群中,見到此番情形,也不禁微微一笑,他該怎麼說她好呢?她絕對不是百分百的濫好人,但做的事情總是讓人莫名地舒心。
希琳的臉色變了,一旁的麗娜看出苗頭不對,慌忙想上來打圓場,不知為何,她第一眼就喜歡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但希琳卻將她一推,望著夜汐冷冷說道,「看來,你的吃相必然是很好了?那我便讓暗嗜獸來跟你學學如何?」玉手一揚,那暗嗜獸嗷地一聲,長大血紅帶利齒的口,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夜汐沖去!
「小心!」所有人都驚呼出聲,眼看那暗嗜獸便要將這可愛的女娃撕咬得血肉模糊,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楮……實在是,太殘忍了!
可傳入耳中的,卻是一生淒厲的野獸哀嚎聲,竟然是……暗嗜獸?
眾人紛紛睜眼,定楮後,才發現那女娃兒安然無恙地立在地上,正笑吟吟地拉著身旁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說笑。看清那男子面目時,眾人的心都漏跳了幾拍,他們還從沒見過,世間竟有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男子,他嘴角淡然溫柔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風,讓人沐浴在溫暖中,忘記了身旁的一切。
「這東西怎麼處理好呢?」夜汐歪著小腦袋,望著他手中那凶殘的暗嗜獸,見原本威風凜凜的暗嗜獸,竟然因為畏懼開始瑟瑟發抖,仿佛是踫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夜汐噗地一聲便笑了起來,「弈,你看你,連這麼凶的野獸都怕你怕成這樣,你以後還怎麼哄小孩子?」
「哦?」寞弈卻微微一笑,在她臉上輕輕一刮,「怎麼,隋小姐已經決定要為我生寶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