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已定,她決定和蘇二娘去談判,不過談判要有談判的本錢,像她這麼冒冒失失去從二娘手里奪銀子,肯定會被二娘打死。所以,她要動用群眾的力量,所謂法不則眾。就算到時候蘇二娘要翻臉,她也有月兌身之計。
未時剛過,整個百花樓都是靜悄悄的。姑娘們有的在補覺,有的在繡花,胡姬花一時不知該如何把這些女孩子都招集起來而又不吵到蘇二娘,正在躊躇之際,突然她靈光乍現地想到一個人。
清倌緋雲,此時剛剛醒來,丫環小雪站在一旁正伺候她更衣。昨天晚上,她出盡了風頭,所有官客都強著要坐那張月桌,好離得她更近一些。有些坐的遠的,還在臨走時戀戀不舍的擠到她台子前,和她說等著他們,等他們下次來,一定會離她更近一些。
緋雲的臉頰滿是甜蜜的笑容,那位福源茶莊的劉公子,人生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想到他昨天貼到自己耳邊對自己說的話,她的臉上就飛起了兩朵紅雲。
他說……他說……他說他喜歡她。他以前不知道她這麼好,琴色雙絕。他說她一開口唱腔,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他的手是那麼熱,撩撥著她的心房,癢癢的……還有他的唇……
「咳咳……」門外的胡姬花看著房里的美人,芙蓉美眷,面帶彩霞。這位姑娘不會是在思春想男人吧?
緋雲正要發作,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吵了她的清靜。抬頭看見胡姬花,氣立馬就消了七分,吩咐小雪給她讓了座。
「胡姬花此來,是為了和姑娘商量一件事情。」伸手不打笑臉人,低姿態總是不會惹人討厭的,如果上來就說,吶,你看這是花名,你愛要也得要,不愛要也得要,反正晚上就掛出去了。那恐怕不只是緋雲這樣的名角,就是平時開門招客的兩位最不起眼的姐姐,也會迅速把她列為不受歡迎對象的。
「喲,胡姑娘說得是哪里話,有什麼事情不和蘇媽媽商量,倒跑來找我啊?!」緋雲看她對自己這麼恭敬,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甜。
「這件事情,媽媽恐怕都做不了主,非要緋雲姑娘鼎立相助才行,不過這是件對姑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姑娘出了力,事後花開結果,姑娘自然是頭等功臣。」胡姬花看了緋雲的臉色,就知道她心里已經同意。
果不其然,一番客套退讓之後。胡姬花講了今晚要給各位姑娘封花名的事情,緋雲看到自己是眾花之首,頗為得意。雖然丟了煙柳的頭餃,那又如何,自己如今還不是個花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件事情,其他的姑娘還不知道,想煩請姑娘把她們召來,我在前廳把這事說明白,讓姑娘也知道自己封的花位,晚上也好對客人交待。」胡姬花不著痕跡的說出自己的重點。
「這有何難,小雪,你下去到各屋通知一聲,讓大家都去前廳候著,我和胡姑娘一會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