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胡姬花一個將死之人，有個不請之請。公子可否將名諱告訴姬花……咳咳……」老娘壯烈之後變鬼也好知道找誰算帳。
男子看著她，沉吟半響道︰
「季墨陽。」
當初自己進城之時，看見煙柳大會。也只是匆匆掃過一眼，並未記得季鳳鳴的長像。不過，男孩的相貌據說多是隨娘。而且蘇媽媽說，季鳳鳴早年也是紅透這江南兩岸的一代名伎。所以這麼漂亮的男子，身手不錯，又肯替季鳳鳴下死命出力，不是她的兒子，又能是誰？
只是自己听他所說，季鳳鳴雖然是他娘，可未必對他很好。虎毒尚且不食幼子，何況是人？這又是怎麼一個故事？珠兒與任元沖已經讓她夠頭痛的了，沒想到現在又攤上這樣的事情，但願她的好奇心，可以把死神打跑才好。
「季公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是我的錯，讓季老板自覺失了顏面，那我死之後，也請你替我轉答歉意。只是公子你的手，如果不治，怕以後真的是追悔莫及。季公子是練武之人，一身功夫也是多年積攢下來，望季公子不為別的，只為那些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辛苦日子，也當珍惜身體。」
她扶著地向前挪了兩步，從地上撿起兩片長短適中的木凳板條，隨後又勉強的支持著自己坐到炕上。
「季公子，若是不閑棄的話……」她說著，伸出手觸到了他的斷臂。
傷的時間那麼久，不知道這些日子，這個男子是怎麼忍下來的。他的年紀看上去比她還要小一些，一張英俊稚女敕的臉上總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胡姬花見他沒有拒絕就小心的扶起他的傷處，只見眼前這條前臂已經腫成原來的兩倍粗，皮膚都泛著亮光，肌膚烏青一片。不知道還有沒有治頭。
「我要用一下力，可能會痛一下，你千萬忍著。」千萬忍著別再給她來一記耳光，否則她真的就要去見上帝了。
胡姬花雙手順著季墨陽的手腕往上模去，在腫得最粗壯的地方，她用力一按。
一聲輕聲，骨頭應該是正了位。
胡姬花拿起凳子破片勉強充當的夾板，把兩片固定好。又用剛剛割開的麻繩，把它們穩穩固定住。
「不要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平常人三個月後應該就能痊愈了。看你雖然瘦瘦的，不過練武之人，身體會更結實一些，一個半月就差不多了。」她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可惜這附近沒有筆，否則自己就可以在上面留下墨寶。
呃，不過據說所有藝術家的作品，都是在藝術家死後，才比較值錢。
干嘛盯著她看，表情還那麼復雜。難道因為打腫了她的臉而內疚？哼哼，再內疚也晚了。反正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與世長辭，就當是為人間最後灑下一點愛，領一張通往天堂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