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唐某剛才多有得罪,你等我一下,我這就送你下山。」
唐牧漁是好人,以後一定會遇到適合他的好姑娘。他之所以會被她吸引,也只是因為一時為她的與眾不同所迷戀。等日子久了,等她知識都被用盡,或者等他知道她是從青樓里出來的姑娘時,他還會對她這樣的迷戀嘛?
呵呵,這答案,恐怕並不樂觀。
下山的路,比上山時的路要難走許多,盡管如此,胡姬花也並未再求助于唐牧漁,她自己扶著兩旁的樹木,慢慢走完了全程。
來到山腳下,看見那兩輛馬車,看見那三位 噪的姐姐,胡姬花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想死她了。
唐牧漁把手里的包裹遞給她,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只是黯然傷神,揮手作別,看著載著她的馬車漸行漸遠。
出了齊雲山,再過白水河,天氣越來越冷,離胡姬花心里的目的地就越來越近。她閑得沒事,打開包裹翻了翻,里面除了放了些景天三七,月見草之類的常用止血藥草之外,居然還有一根人參。
她雖然不大懂人參的好壞,但只覺得這一顆格外粗壯。在這個年代恐怕還沒有人工種植的概念,這樣的野山參,大概要長幾百年才能長得這麼大一顆,實在是千金難求的一個寶貝。
早知道那個唐牧漁這麼實在,自己下山的時候應該對他態度好一些才對。嘆了口氣,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他,要向他好好道謝。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又走了兩天,終于看到前面不遠處,駐扎著灰白色的營帳。
主將大帳外,揚著冷字的幡旗,冷燁辰就在其中。她多想馬上就沖進去抱住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但最終還是咬忍住了這個念頭。
先去找司務官,安頓下來這些人員再說別的。她過來並不是為了找他的麻煩,而是想幫他的忙,順便算一算關于他不告而別的這筆舊帳。
司務官邱良澤此刻正在為糧草藥材的事情著急,前幾天得到消息說,車隊在齊雲山被山賊劫了,糧食一時還運不過來,讓他著急上火得連牙齒都腫了起來,整個臉圓得像個包子,說話也說不清。
如今听說送糧食的車又過來了,他立刻沖出自己的營帳,一探究竟。
就只有這兩輛?其中一車還裝滿了女人和車夫,看到這個情況,邱良澤立刻又氣得吹胡子瞪眼楮起來。
「這位是邱將軍吧,小女子胡姬花有禮了。」打仗也挺養人的嘛,看這位將軍,面色紅潤,臉上還肉肉的。
「你,你是什麼人?」
「我?」她是什麼人呢,是百花樓的姑娘?是冷燁辰未過門的媳婦?是自吹自擂自以為是的赤腳醫生?她的身份確實有點尷尬,不僅尷尬,而且還有些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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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邱良澤正在氣頭上,也沒在意她的不回答。
「這麼兩車糧食夠誰吃的?!你們這些廢物!」他說著就向車夫舉起了鞭子。
胡姬花挺身攔在車夫身前。
「求邱將軍放過他們吧。他們這一路上夠不容易的了,好歹才保住了這兩車糧食還有藥材。」
听到有了藥材,邱良澤立馬放下了鞭子。
「快快,快去通知冷將軍帳里的大夫,說藥材到了。」
大夫,為什麼在會在冷燁辰帳里?
她拉住了旁邊一位正在卸糧食的士兵。「這位哥哥,大夫在冷將軍帳中,可是議事?」
士兵見她是個年輕姑娘,又和和氣氣的,也願意和她講話。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前幾天冷將軍帶著一千人馬去突襲瓊丹國大軍,沒想到中了埋伏,身中暗箭,現在大夫正在……哎,哎姑娘……你去哪兒啊?
冷燁辰……中了暗箭……胡姬花听到這幾個字,覺得心跳停頓了兩拍,整個人什麼也顧不得了,就沖向掛著冷字旗幡的帳篷。
帳前由兩個年輕的士兵把守,看著這個哭得滿臉是淚的女人,一時也亂了手腳。
「讓我進去。」胡姬花用衣袖把眼淚擦干淨,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不是哭的時候。她告訴自己,把淚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姑娘,這是將營……不是隨便閑雜人等可以進的……」
「我不是閑雜人等,我是你們冷將軍的老婆!!!」
她說完,不再管那兩個面面相覷的士兵,自己掀開厚重的門簾,走入帳中。
帳里很溫暖,確切的說,是很熱。幾盆炭火曉得旺旺得,映得帳中間躺著的那個人,面色通紅。
他上身的甲冑已被人小心的除去,*****的身體上還留著兩處箭羽。一位大夫正在他身邊忙碌著,地上有血,也有染著他的血的箭頭。
站在一邊的副將陳堯看見胡姬花,也是一楞。
「何人這麼大膽,敢私闖將軍大營?」
大夫正準備取出那兩處最關鍵部位的斷箭,幾天未合眼給將軍和戰士們療傷,此刻他只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拿著刀子的手微微晃動。
胡姬花見他那個樣子,沒有理睬陳堯的質問,上前一步扶住大夫的手。
「先生,請讓小女一試。」她說完,奪過大夫手里的短刀,手起刀落,砍斷了刺穿冷燁辰胸前的那柄鐵箭的箭頭。
「你!!」大夫和陳堯俱是一驚。那女子雖然面容上還有淚痕,但神情冷靜,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