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子。實不相瞞。您從嘉碩帶回來的那個丫頭,正在和喬將軍賭大錢。听說劉將軍,和王將軍這一年的軍餉已經都被她贏去了!」小兵說完,心里著急想去看熱鬧,雖然身子沒有動,但眼楮都快轉到腦袋後面了。
「什麼?」他沒听錯吧,那個丑丫頭,還會跟人賭錢?!居然還能贏了他軍里的三位將軍?
趕快帶上小兵,兩個人一起奔向人頭攢動的地方。
看熱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玉錦嵐想擠也擠不進去,只好用力扒開人群。
「你你你,靠邊去,別瞎擠,我們都等半天了。」士兵甲,頭都沒有轉一下,活得不耐煩的對他吆喝著。根本沒注意身後的人,就是自己的將軍。
「咳咳……」玉錦嵐面色發青,輕咳兩聲,這下才被大家發現。都蔫頭耷拉腦袋的退到一邊,給他讓出一條去路。
湖岸之邊,人群的最中心。有兩個人,蹲在水中。一個是玉錦嵐的陣前左將軍喬勝,另外一個個子小小的,不是胡姬花是誰?
只見喬勝聚精會神的盯著水底的杯子,手里面拿了一枚銅錢,左右瞄準了好久,終于輕輕放手,銅錢在水里飄飄蕩蕩的向下墜去。人群靜極了,都等著最後的結果。
果然,那銅錢,又落到了杯口之外。眾人嘩然,看來喬老大也輸了。
「多謝喬將軍捧場,我給您打個八折,一千兩銀子,請速取來。還有沒有想玩的將軍大爺啊?以一賠十,童叟無欺。」胡姬花用不太專業的專業術語吆喝著,剛剛還空空的錢袋,如今已經塞滿了各種銀票。
「我玩。」玉錦嵐走上前來,看著這個丫頭。
「你?」胡姬花冷哼了一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姑娘我等的就是你!你若不來,那這賭局還有什麼意思?!
「好啊,既然五皇子肯賞臉,那我們哪敢推辭。只不過,這賭局不小,不知道五皇子敢不敢下注?」她淺笑著挑釁地看著他。
「哦?能有多大,說出來我听听。」他抄起手,靠在樹上。這個丫頭故意在眾人面前激他,讓他想不應戰都難。
「別人都是一年的軍餉,五皇子貴人大方,咱們玩個新鮮點的。如果我輸了,那我贏的這些錢,都還給各位將軍將領。如果你輸了……」
她笑咪咪的從旁邊拿過一個棋盤。
「如果五皇子輸了,就請五皇子拿銀子,把這個棋盤填滿。」她見他很爽快的就要答應,趕忙又跟了一句。
「不過,填有填的規矩,要按第一個格里放一兩銀子,第二個格里放二兩,第三個格里放四兩,以後每一個格里都比前一個格里的銀子數增加一倍來放。不知道五皇子肯不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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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玉錦嵐看她笑里藏刀的樣子,知道她說的這個規矩听上去很簡單,但其實應該是有詐。但一時也想不清楚詐在哪里,而且旁邊聚了這麼多士兵將軍,如果自己此時婆婆媽媽,肯定會被旁人恥笑他小氣。看那個棋盤不出百格,大不了幾千兩銀子,就當一樂。
「好啊,那就算我一份。要怎麼個賭法?」他問。
「簡單的很,我賭眼精目明的五皇子,不能把這個銅錢扔進水中的杯里。」她笑,舉起銅錢,放到他面前。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那銅錢看起來普普通通,那水里的茶杯,他撈出來放在手里仔細端看,也沒發現什麼破綻。
「好,那我就和你賭。」
「一把定輸贏?」
「一把定輸贏!」
兩人擊掌為約,旁邊的人群立刻沸騰起來。什麼火夫馬夫此時也不再干活,都圍攏了過來,看兩人打賭。
像玉錦嵐這樣的聰明人,誆他一次或許會成功,但次數多了,他就算不理解曲光率這種簡單的物理常識,也可以憑巧勁成功。進了她兜里的錢,還想再讓她吐出來?姥姥!
夕陽如血,照得這一群面色激動的人們,臉上都是紅通通的。人群中心的那兩個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男的玉樹臨風,英俊高貴。女的相貌平凡,一窮二白。
不過不要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她胡姬花馬上就要把這位五皇子,不,不光是這位皇子,子債父償,連他整個玉氏王朝的銀庫,她都要贏光!
玉錦嵐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之下,拾起那枚銅錢。只覺得這小小一枚銅錢,卻似有萬千重量,當年他父皇賜給他調動軍馬的虎符之時,好像也沒有像此時這麼緊張過。
這賭局,不只是為了錢。而是關乎著他五皇子的榮譽。
他穩了穩自己的手,靜了靜心,對準那個茶杯口。放下銅錢。
錢幣,落在杯口之上,停留了兩三秒,最終還是從杯壁外滑落。
眾人扼腕痛惜,為了他們的錢,也為了這位皇子身上肩負著他們最後的希望,最終還是破滅。
「你等一等。我們再來一次。」這把戲若不是在水中,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杯子放在水中,怎麼就會瞄不準?難道是因為這水,騙了自己的眼楮。
「怎麼?五皇子還想再來一次?」胡姬花已經趟著水走到岸上,听見他說話,又扭過身看著他。
「對,我們再來一次。」一朝失手,但他早有把握,再扔,絕對會進。
「好啊,不過等五皇子先把剛才的賭帳結了再說吧。」她笑著說,贏了錢,一掃多日積在心頭的陰霾。夕陽照在她臉上,像瓖了一層細細的金邊。
這丫頭……或許……並不太丑……他看著她,笑得心無城府,純靜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