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難處……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辦妥……你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到時一定和你回去,好不好?」胡姬花握住季墨陽的手,低聲求他。
他看著她哀求的眼神,知道對她的要求,無論什麼,自己都會妥協。兩個月後,他一定會再回來,到時候接她走,絕不食言。
「好,兩個月後的今天,我來帶你走。」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屬于自己,但也想把她放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可以時時守護著她,這樣,自己的心才會平靜,才能安心入睡。
「我還有件事情,想托你……」她說著,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
「好。」他簡單的回答。這事,恐怕與冷燁辰有關。否則,她不會露出那種怯怯的神情。雖然他心里有十萬個不樂意,但卻敵不過她一個小小的眼神。
胡姬花向店家要了紙筆,展開白紙,研開墨汁,提著筆卻不知該寫什麼。
寫什麼才好?寫我好想你,我想得你連心都痛了?寫我會馬上就回去,回到你身邊,從此再也不分離??
這麼一張小小的白紙,怎麼寫得下她滿滿的思念?那些話,她想親口對他說,而不是假以人手。
最終,胡姬花來是落下筆,寫了寥寥數字。
君住白河南,妾住白河北,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此河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寫好信箋,交到季墨陽手中。「請你務必替我把這封信交給他。拜托。」無需告訴他,收信之人是誰,他已全然明了。
在她的心里,除了那人,哪還有別人停留的余地。
回到皇子府,胡姬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稱病連晚膳也沒有吃。幸好玉錦嵐今天也有事,所以沒人過來煩她。讓她可以好好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心里有太多的往事翻騰,叫她頭痛不已。
看著季墨陽離開後的下一秒,她就立刻後悔了起來。
她應該和他回去的呀,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一待又是兩個月,這兩個月,每時每刻,每分每秒,她都可能被什麼皇後,長公主,蒙面人所謀害。她真的真的,應該和他回去。回去無論是到京城找冷燁辰,或者回江南百花樓,無論哪個決定,都比留在這里要正確。
可是,她就那麼看著他走遠了。盡管心如刀割,但還是任由他走了。
她不是舍不得玉錦嵐,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冷燁辰的臉,在夢里徘徊不去。每張臉,都是她即熟悉又陌生的。他凝視著她,看她的眼神,讓她那麼心疼。他和她說話,他叫她的名字,可她卻無法回應。他轉過身離開。胡姬花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卻失足撲了個空。
>她此時才發現,自己穿著大紅的喜衣。而他卻不是新郎。
不……這不是真的……別走……求你……她哭著醒來。四周一片寂靜。
這只是個夢,夢都是反的,不是真的。她擦干自己臉上的淚水,看見外面明明已是入夜,天空去泛出隱隱的光亮,映得窗紙也發出片片瑩白。
她推開房門,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只見天地間滿目白茫茫。
下雪了。
這是她這段人生的第一場雪。
胡姬花著了魔般,赤著足,走了出去。
雪無聲無息,就這樣從天而降,純白了整個世界。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久久不化,她的手那麼冷,可她都感覺不到。仰起頭,看著昏熿的天空。好安靜。閉上眼,整個人都要融化在這個雪的國度。
昨夜夢見自己
長了雙翼飛向前去
在每一個你出現過的地方
徘徊不已
啊昨夜我夢見自己
竟然可以不必呼吸
穿過藍藍的冰冷的海洋
為了尋你
想轉醒卻無力
心痛無比清晰
若愛過必留痕跡
別問我為何舍不得你
the。city。is。so。empty
只因為這里沒有你.
ty….只因這里沒有你……
低聲吟唱出這首歌,兩行熱淚,融盡了臉上的冰雪。是啊……這個都城如此的空蕩不堪,只是因為沒有了你。
她把臉埋在手掌之中,跪坐在冰雪皚皚里,無聲啜泣。
身後傳來男人的碾破雪痕的腳步聲。他月兌下自己身上的白晴虎皮大氅披在她弱小的肩頭。
她為什麼,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如此悲傷呢?
她心里,到底裝多少委屈,多少不甘。才讓她的淚水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讓他也忍不住陪她憂傷。她總說他在給她下毒。但她又何況不是如此?
她的笑,她的鬧,她的好,哪一樣不都變成無藥可救的毒,被他心甘情願的吞下,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他是五皇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五皇子。但在她心里,卻沒有他的位置。無論他娶了誰,要了誰,寵幸了誰。她都不會在意。她在意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自己哪里比不上冷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