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醒了,就趕快走啦。」用她的小腳踢了踢他,他沒動。
厚臉皮,二百五!胡姬花又踢了他兩想,沒想到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干什麼……?」只見他眼里的笑意越來越深,胡姬花心里開始通通打鼓,這個妖人,他又想對她做什麼?
「人家昨天晚上想走,你都不要人家走。現在,你用完人家了,想就這樣推得一干二淨嘛?」他支起身子,眼神迷離嬌媚的看著她。
胡姬花打了個冷顫……人家?。他又來了。他是誰的人家啊……他以為他自己是牛夫人嘛?以前看月亮的時候叫他小甜甜……好惡……
「你快點滾啦,滾遠一點。」鼻子不通氣,呼吸不暢,讓她頭暈腦脹。
「哦?讓我滾?這麼無情無意,那我可要懲罰你羅。」說著,他又向前靠近了一些。
胡姬花的背已經貼在牆上,雖然知道他只是和自己開玩笑。但看到他的眸子從淡泊的翡翠色變成幽暗的墨綠,她自己也有些吃不準……這個男人……到底犯了什麼病……他要拿自己怎麼樣。
正想著,就見玉錦嵐伸了魔爪,襲向了她的腳心。
「啊啊……不要不要……哈哈……求求你……你這個混蛋……哈哈哈……放開我……」實在是癢得受不了,胡姬花又氣又恨,可又無能為力。她扭動著身體邊哭邊笑,最後累得趴在錦被堆里,只剩下倒氣的份兒。
「我喜歡看你鬧騰的,高興的樣子,別再像昨天晚上那樣嚇我了。」他說完,俯身親了親她的長發。
胡姬花听到門開的聲音,把頭微微抬走。他走了,把門留下一指細縫,讓她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的院落。下過雪的早晨,空氣里還殘留著冰雪獨有的氣味。有些清甜,有些甘冽。
她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每件事情,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厚實的胸膛,是她想忘也忘不掉的。
怎麼辦。
她原以為了,除了冷燁辰,自己不會向任何人示弱,不讓任何人察覺她最柔軟的一面。可昨夜,他不但將她的懦弱看得一清二楚,還陪著她走過了人生的最低谷。
他明明沒必要這麼做的。她寧可他不管她,讓她在外面發傻,挨凍,生病,這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瓜葛了。她怕與他交織的越多,自己離開的時候,就會越不舍。
可不管怎樣,自己羞辱他,嘲笑他,逃避他之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溫暖了她,這份情義,她到底要怎麼才能還給他?
 
;叫小丫鬟打了盆冷水,她要好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洗涮完畢,在房里用了早膳。胡姬花換了件前些日子才做的新衣裳,素白的外套,細滾金流蘇邊。領子縫著上好的雪貂圍脖,袖口開襟都用彩雉翎毛混著各色彩線繡著百鳥朝鳳的花紋。
胡姬花一直嫌這衣服顏色太淡,不好伺候。可今天這個干干淨淨的雪景,正好襯她這身衣裳。把自己收拾妥當,出了門。園子里的臘梅,經了一夜的風雪,竟然開了花。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胡姬花折了一枝嬌鮮欲滴的梅花,插在自己的發髻之中。
出了府門,卻發現有人比她早來一步。
眼前的男子,也是一身同樣款式的白色大氅。只不過他的領子上縫的是吊眼白虎的圍飾,衣服上繡著九龍逐日的圖樣。
在古代也有情侶裝嘛?
胡姬花走到玉錦嵐身邊,「怎麼,今天不用上朝麼?」這個時間,他早就應該出門才對。
「今天我輪假。景兒這麼好,我們出去踏雪,好不好?」幫她把頭上的梅枝正了正。
他一直想給她打套首飾,但她卻不肯要,說是不如折成銀子兌給她好,讓他十分為難。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綾羅綢緞,環佩叮當?唯獨她這麼樸素至極,還自得其樂。
不過胡姬花可沒想那麼多,有人陪她出去玩,那當然好。不過在玩之前,她還要把去做些正事。
拉著玉錦嵐,兩人來到燒冶作坊。老師傅捧出了胡姬花的首件泥制作品,東西放在紅色的錦盒之中,古趣橫生。
「這是什麼?」玉錦嵐看著盒子里像葫蘆一樣的東西,問胡姬花
「孤陋寡聞了吧。這叫鴛鴦塤,是一種樂器。我想送給你大哥大嫂當新婚禮物,以後他們塤簫合奏,夫妻同樂,不羨鴛鴦不羨仙,豈不是人生第一美事?」
她得意的顯賣著自己的才學,把塤放在嘴邊,十指交差,按住聲孔,微微呼氣,塤唱而篪和,聲音圓潤,動人心弦。
哦也∼沒想到一次成功∼
玉錦嵐沒想到她心思這麼細,不但成全了他大哥多年來的心願。還準備了這麼貼心的禮物。心中一時感動,得婦如此,夫復何求。
胡姬花掏出自己的小綢布錢袋,多數了些碎銀子給老師傅。東西做得這麼好,總要好好謝謝別人。她錢雖然也不多,但比起這些寒冬臘月大雪封門卻還要做生意賺錢糊口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幸運多了。
玉錦嵐看著她癟癟的錢袋,忍不住想要掏出自己的荷包,被胡姬花發現了他的意圖,當下拒絕掉。
這是她送給這對新人的禮物,才不要他沾了光去。他有他的禮,他已經送了那麼大幢宅子給他哥,干嘛還非得和她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