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息怒。這位胡姑娘原本也不是五哥的奴婢,又不是瓊丹國人,還望母後寬厚仁德,放過她這一次。」玉錦武最先覺得臉上無光,只盼著他老娘趕快回去,不要再鬧下去了。
「閉嘴!本宮在教訓下人,哪輪得到你插嘴!」看著玉錦武為這個丫頭說話,皇後心里的火就燒得更旺了一些。
這個兒子,是她最大的希望。她這一生,跌宕起伏,如果不是她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到現在,怎麼可能會有這榮耀的地方,和至高的權勢?
可她唯一的兒子,他最大的希望,卻告訴她,他不想當皇帝。原因是,他覺得他五弟比他更有大將之風,君王之範。
呸!什麼大將之風!什麼君王之範!她才不信這個邪!他不想當皇帝,但她想讓他當!什麼事情都是事在人為!他越是不想,她就越是要給他!
玉錦嵐!他娘蘭沁兒,十幾年前艷壓群芳,在宮里不可一世的時候,她才只是個小應侍。因為服侍她不周,而被賜到最低賤的雜務房去做個粗使丫頭。
她忍了那麼久,最後總是找到機會翻盤!如今,蘭沁兒的兒子,又要壓到他兒子頭上,要稱王稱帝。只要她活著,就絕對不會任由這件事情這麼下去!
「本宮在問你話,你怎麼不答。」玉錦武被他母後一頓搶白,自覺面上無光,拂袖而去。皇後沒了他的羈絆,更可以使出渾身解數,她今天還就是要看看,這皇宮之內,有哪個敢和她對著干。
「娘娘,我未殺伯仁,但伯仁卻因我而死。冬雪妃子失寵,雖然並非我的本意,但我確實也有責任。不過,男人的心,本來就是容易轉移的。自古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別人不明白這個道理,難道娘娘您,還不明白嘛?」
胡姬花看著她,一臉倔強,不卑不亢。若不是當年蘭皇妃一時失利,哪有你這凶婆娘的今天?
皇後見她臨危不懼,竟還能出言相譏,忍不住怒火中燒。
「你!你所言何意?什麼新人笑舊人哭的?誰許你在本宮面前自稱為我的?!本宮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怕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皇後怒斥著,抬起右手,眼見就要落在胡姬花臉上。
這一只利爪,五指都戴齊了黃金甲套。如果真的落在自己臉上,她的臉,估計這輩子就要永遠留下抹不去的傷疤。胡姬花見她抬起了手,連忙也舉起胳膊護在臉前。
一眼瞥見玉錦嵐從身後出手,想要拉住皇後的胳膊。可惜他不是劉備,沒有過膝長臂,這此肯定是救不了她了。胡姬花咬著銀牙,反正自己胳膊上也是傷痕累累,不在乎多那幾條,湊夠十條,沒準還有好禮相送。
耳邊傳來兩聲微弱的「噗噗」聲。預料之中皇後的掌摑,卻是久久沒有降臨。
胡姬花錯開手臂,偷偷看了看。哎哎哎?姐們兒怎麼一臉猙獰,難道是用力過猛拉傷了大筋?
皇後如同cos董存瑞一般,還猶自高舉著胳膊,只是臉上的神色顯示出她此刻正經受著異常的痛苦。倒吸了幾口冷氣,皇後試著動了動胳膊……哎喲,不行……剛剛她舉起了手,正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丫頭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胛肢之下一陣微麻,等麻勁過去,胳膊就再也動不了,動一下就痛徹心扉。
惡狠狠的瞪了胡姬花幾眼,皇後高舉著胳膊,保持著投降一般的詭異姿式帶著宮女太監一干人等離開了。
胡姬花長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算是讓她挑過了一劫。
玉錦嵐上來扶她。可她不爭氣的膝蓋,跪了這麼會,被濕氣侵的又酸又痛,一扶之下,居然沒有站起來,還向前踉蹌了兩步,幸好有玉錦嵐抱住她,否則她就要在場所有人拜個早年,磕個響頭。
不過,這是什麼?
地上兩個白色的指甲蓋大小的物體,吸引了胡姬花的視線。把它們撿起來,放在手上仔細觀察。那東西的質地很像塑料,涼涼的,硬硬的,還有點潤。從斷面看,它們原本是瓖在什麼物件之上,然後被人用硬力生生掰了下來。
顧不上左右那些好奇的,打探的,曖昧的目光,玉錦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用手揉著她的膝蓋,幫她舒通血脈。
胡姬花看了那東西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把它們放在錦囊之中,先不管了,鬧了這麼半天,肚子也餓了。她要先補充些熱量才行,否則腦袋不靈光。
拿起筷箸,剛想去夾菜。突然知道那兩件東西是什麼了,從錦囊之中又把那兩個小東西倒出來。
和象牙筷子上雕的小獸比了比,果然一模一樣。
嚇,是在座哪位英雄好漢,手勁這麼大。撅斷了筷子頭,隔空打穴,救了她一命?!
放眼望去,大家的筷子都是完好無損,等看到玉錦夜的時候,她怔住了。那個小鬼的筷子,比別人都要短一些。他若無其事的吃著碗里的飯,察覺到胡姬花的目光,迅速抬起頭和她對視。
啊啊啊啊!!!!
胡姬花把頭藏在玉錦嵐懷里,半天沒有露出來。那個小鬼……那個小鬼……真的是鬼……他的眼楮剛剛明明還是黑色的,如今是居然變成赤霞珠一樣的紅色。
玉錦嵐溫和的抱著她,以為她還在心悸剛剛那件事情。在她耳邊輕聲的安慰著她,還趁人不注意的,偷偷的親了親她的耳垂。
胡姬花因為太震驚,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這一家子人太可怕了,有妖男,有惡婦,還有正太小鬼。哎……她的頭好痛,人多空氣少,讓她沒辦法思考。
而且這個妖人,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他抱起來的呀!他不但用那麼惡心的眼神看著自己,還在自己腿上動手動腳?!
他膽子也太大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