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讓人傷他。」她的所有膽量,都被他這一句話嚇跑。
眼淚洶涌而出,怎麼擦也擦不干淨。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任由它們無聲滑落。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可她卻連喚他一聲的可能都沒有。
他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而她……她卻要他看到這個景像。
她感情的天平,在看不見他的時候,微微的傾向了別人。但當她看到他的時候,她對他的思念,可以打敗其他所有。她想他,想得太疼,以至于不該去想。他怎麼才來?怎麼把她獨自放了這麼久,才來呢?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是這麼尷尬的時候,她只能坐在別的男人懷里,看著他形同路人的時候。
可胡姬花從沒想過,和她一起心疼的,還有別人。
他沒想到,她只遠遠的看見冷燁辰的身影,就能認出他。他也沒想到,冷燁辰的到來,會給她帶來這麼巨大的觸動。他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無聲的流淚,悲痛欲絕。
他若是好心,應該成全他們。就讓他把她帶走,從此永不相見。但他就是沒有這種好心!她是他的,他的胡姬花,她如今是坐在他的懷中,今後也是!!他絕不會放她走,這輩子不行!下輩子也不行!
她在自己懷中瀕死的時候,他就發了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讓她離開。囚著她也好,讓她恨他也好。總之,她除了棲息在他身邊,就絕不飛去別的地方。
就算是,折斷她的翅膀。只要是能留下她,他會不擇手段。
這個姓冷的男人,是個傻瓜。他何嘗不是?她又何嘗不是?
把胡姬花的頭攬到胸口,她溫熱的淚水淋濕了他胸前的衣襟。拿起酒杯,將杯中酒一仰而盡。
如果不能囚住她的心,那他也要囚住她的身子。
「求你。讓我見他一會兒。」她在他懷里,低聲的哀求。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可以了。讓她和他說幾句話,讓她模模他的臉,如果可以的話,讓她在他的懷中停留一分鐘。
玉錦嵐沒有說話,手中的酒杯越攥越緊,直到那杯子再也支持不住,四分五裂破碎在他的掌中。
血水混著酒水,代替了淚水,淌了一地。
胡姬花看到他手上的傷,趕快捏住了他的手腕。幫他找東西止血,可沒想到玉錦嵐卻根本不要她管他。
他用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的在意我嘛?你要是真的在意我,就別去。」他看著她的眼楮,那目
光太炙熱,好像要透過她的眼楮,直接燒到她的心里。
從在一邊的蘭皇妃,發現了兩人的異常。她看見玉錦嵐手上的鮮血,忍不住低呼出聲。
叫來小太監,把玉錦嵐帶出正殿,新舊交替,最怕有血光之災,皇上看到了沒事,若是被那些存心想置他們娘兒倆和胡姬花于死地的人來說,不是正好授人以口舌?
胡姬花枯坐在位子上,看著玉錦嵐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跪在大殿之上的冷燁辰。
他剛剛握過她的手腕,血跡還未干,握得太緊,有陷在他傷口里的酒杯碎碴,如果也刺入她的肌膚之中。痛。身上痛,但心里更痛。冷燁辰……一時可能還不會走,可是玉錦嵐的傷……他那個臭脾氣,恐怕不會老實的讓人醫治。
她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咬咬牙,回頭再望了一眼冷燁辰,站起身,朝著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奔去。
「滾!都給我滾開!」站在偏殿之外,就听到他在亂罵人。這還是那個溫柔有理,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五皇子嘛?在她到來之前,他不總是那個樣子,不急不慌,對誰都是春意盎然的?是她逼出了他的真性情嘛?
推開偏殿的大門,這原本是供著佛祖菩薩,讓宮里的人誦經拜佛的地方,如今香案被他推倒,香灰,供果散落一地。玉錦嵐背對著門口,仰著頭,席地而坐看著佛像。
胡姬花把那幾個驚慌失措的小太監放了出去,她走到他身後。
佛祖面前,敢這麼造次的人,恐怕也沒幾個了。
蹲子,拿起他的手。玉錦嵐一臉不耐,剛剛又要張嘴罵人。看到是她,就停下了所有動作和語言。
「你怎麼來了?你為什麼要來?你,你不是應該留在那里等著他的嘛。」不敢置信的轉過頭,抓住她的肩膀。難道,佛祖真的听到了他的請求?
胡姬花捉住他的手掌,攤平。就著燈光,把他手里的碎片一個一個撿出來。
「你早就知道他會來,對不對?」特意給她做衣裳,給她打首飾,讓冷燁辰看見她美美的樣子,讓他看見她坐在別人懷里,滿面酡紅,醉意酣然的樣子。
他想怎麼樣?想激怒冷燁辰嘛?想讓他受到傷害?想讓他覺得她已經屬于了他,讓他知難而退?
這個笨蛋。笨的,像個孩子一樣。
冷燁辰對她的心思如果是那麼容易就會改變的話,那一日他就不會舍下萬馬千軍,不要命的跑到敵營,只為了見她一面。
「我答應你,我不會和他走。」她用布條把他的手扎好,臉上的淚已經全干了,她平靜的對他承諾。
她不會走,雖然她知道,只要冷燁辰一走,她的心肯定也和他一起走了。但她仍不會離開,那個幕後的人,剛剛有所動作,她現在還不能走。
過完這兩個月,如果她還查不出那個人,也改變不了玲瓏遠嫁的命運,那她才會離開。
(星期一的工作,總是讓人焦頭爛額。親們,忙里偷閑,來看看胡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