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花一行人下了絡城山,雇了一架馬車,一路說說笑笑的向江南駛去。
「蘇媽媽∼∼我回來了∼∼」她推開百花樓樓門,小跑著穿過那些熟悉的前廳後廳,清脆喜悅的聲音,在百花樓中飄蕩。
「誰?是誰回來了?是胡姬花嘛?!」蘇二娘從房里急急的奔出來,看著眼前那個眉開眼笑的女子,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一直掛記著丫頭嘛。
「蘇媽媽,是我。」是她,是這個丫頭,如今好整以暇的站在她面前。蘇二娘想起她前些日子那副憔悴的樣子,如今總算是恢復了原樣,一時哽咽,喜極而泣。
「好媽媽,不要哭嘛。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啊。」胡姬花眼圈也是紅的,她被蘇二娘拉著手,帶進屋里,問長問短。
兩人在房里說了會兒話,突然有小丫頭進來通稟,說是樓下還有兩位公子,如今已經被姑娘們包圍起來。要吵翻天了,問媽媽該怎麼辦。
胡姬花一听,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冤孽!!自己淨忙著和蘇二娘敘舊了,竟然把那兩個男人給忘記了!!什麼怎麼辦!他們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未來的小叔子!還能怎麼辦!
她趕緊跑出蘇二娘的房間,竄到樓下,立刻被眼前的景像震驚了。
樓下後廳已經被百花樓的姑娘們堵得水泄不通,什麼廚子老媽子,粗使丫頭,都穿得紅紅綠綠,花枝招展的圍著中間的兩個男人。以緋雲為首的一隊勢力,正在努力瓦解玉錦嵐的防線。而另外一隊,由一位她不認識的新姑娘帶頭,正于清天白日之下扯著玉錦夜的褲子。
胡姬花兩眼發黑,看著玉氏兩兄弟兩張俏臉,紅一陣白一陣,顧得上身就顧不得下\身,顧得前面,就失守了後面,不用多久,估計兩個人就會像兩條新鮮的臘肉一般,被人剝得干干淨淨。
「都給我住手!!!!」她吸足一口氣,大叫出來。
她的聲音,清冽如雲鷹初啼。一聲喊出,那些姑娘,果然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的抬頭瞧向她。
「你是誰啊?憑什麼听你的啊?你也想要這個男人是不是?那得排隊,姐們兒幾個都等半天了。」新買的丫頭片子,是個楞頭青。只听說過關于胡姬花的傳說,卻沒見過她的人。還當她只是個故人甲。
「哎喲∼這不是胡妹妹嘛?胡妹妹什麼時候回來的?病可好全了?」還是緋雲識相,一臉媚態的推開眾人,走到胡姬花身旁。
「胡妹妹?胡妹妹是誰?」那丫頭見頭牌緋雲對她也是和顏悅色,不禁向旁邊知情的人打听。
得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姬花後,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什麼?她就是胡姬花?那個力挫鳳鳴樓,讓百花樓揚名江南的胡姬花?她也……太平凡一些了吧?
「緋雲姐姐,多日不見,還是和胡姬花離去的時候
一樣貌美如花啊。」嘴里說著,伸手把兩個男人從女狼堆里拎出來,藏在身後。
這個緋雲,怎麼還沒有許給正方形的姚公子?為什麼還留在這里?難道想在百花樓養老嘛?
「哎喲,妹妹這是什麼話。姐姐再風光,也不上妹妹啊。這兩位公子,可是妹妹的熟人?這麼些日子,難得見著這麼出色的男人了。妹妹若是不在意,不如把他們介紹給姐姐們啊。」她可以不收他們花酒前,免費大派送也沒關系。
「呵呵,真不巧,我在意。」胡姬花說完,護著兩個男人往樓上蘇二娘房間走去。
「嘿,我說妹妹,你可不能這樣啊。你佔著冷公子,季公子也就罷了,如今連這兩位公子,難道也不肯放手嘛?」緋雲許久沒被胡姬花修理了,一時美色當前,就張狂得無所顧及起來。
不過她話才出口,就覺得後悔了。
後悔得不是因為胡姬花對她怒目而視,而是那個站在樓梯上的男人,他翠色的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機,讓她立刻老實下來,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目送著他們三人進了蘇二娘的房間,樓下的人才慢慢散去。
呸,真是沒勁。為什麼什麼好事都讓那個小蹄子佔上了。自己這個花魁當得也實在太窩囊了。緋雲狠狠的想,坐在房中,吐出滿地的瓜子片子。
胡姬花與玉氏兄弟離開百花樓的時候,已經快近掌燈的時候。蘇二娘還要打理生意,就沒有久留他們。
「真沒想來,原來青樓是這麼熱鬧的地方。」玉錦夜對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有些心悸。那些女子,也太活潑了些,全然不像宮中的女子,那般謹慎小心。
「錦夜,你先回驛站,我和胡姑娘有事要談。」听到玉錦嵐這麼說。胡姬花心中嘆氣,該來的永遠也躲不掉。從听了緋雲的話起,他就一直冷著臉。罷了,反正她遲早要和他說清楚的。她這個尷尬的身份,以前也和他講過。可是估計他沒親身經歷過,不知道其中的厲害。
如今被緋雲添油加醋的說了,只怕要他不介意,是根本不可能的。
錦夜離去後,他們兩個人就安靜的在江南煙柳巷子中行走。
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依次被掛起。川流不息的尋歡之人,在這溫柔張中,流連忘返。那麼多姑娘的笑臉,在男子的懷中溫柔綻放。白的面,紅的唇,看得多了,就覺得千篇一律,像是面具般,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