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剛才麗莎也跟我確認了,陳曉紅還沒有回到家里。」陳偉誠半閉著眼楮說道。
「老大,麗莎沒有發現什麼吧?」汪洋的聲音隱隱透著擔心。
「放心,我現在當著她的面兒命令曉東在娛樂公司瞎找呢。哼哼,這個賤人,還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陳洪樂派來的眼線!」陳偉誠猛地睜開眼,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注意行蹤,要是被麗莎發現了還真不好解釋。」
「了解!」汪洋答得很干脆。
「沒事,我會把她安排好的,嘿嘿嘿嘿……」陳偉誠一臉奸笑,然後沉聲道,「你可要抓緊時間了……」說完,便把電話掛掉。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近處高樓鱗次櫛比,在暮色下,華燈初上。看著那一條條長長的車流和行人道上黑壓壓的人群,陳偉棟憂心忡忡地嘆口氣,月兌下西服,一把扯下領帶,解開襯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順手拿起麗莎放在桌子上的她房間的門卡。出門轉到隔壁,插卡,轉動把手一開門便听到敞開的浴室里嘩嘩的流水聲。麗莎正全果著背對著浴室門沖涼,陳偉誠臉上露出婬邪的笑容,順手把房間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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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邊一個燒烤攤兒上,詩雲見到了早已經坐在這里等著她的逸辰。
「什麼喜事兒啊,搞得這麼神秘,還非得到了再說。你中獎了?」詩雲邊調侃著邊坐下。這廉租屋附近的路邊攤就是在路邊擺個爐子再加幾張桌子就成了,客人點什麼老板烤什麼。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間,所以只有一部分人,如果到了夜里吃宵夜的時間,那真是燈火通明十里長街,一溜兒全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這種檔次,也就是租房子的、打工的、剛參加工作的人才會吃,雖然不是特別衛生,但是人多,熱鬧,便宜,味兒也不錯。
逸辰把油膩膩的塑料菜單往她那邊一推,「干嘛呢,這麼長時間才到。先點些東西吃再說。」
詩雲一臉歉意地說,「嗯,在租的房子里。」邊說邊點東西。
逸辰一愣,「啊,在租的房子里干嘛?」
詩雲長長的睫毛低垂,「沒干什麼,就是待著呢。」「奇怪啊,你居然沒有去自習,偷懶哦。」逸辰眨著眼楮。
「行了,點東西!」詩雲點了一堆東西,然後讓逸辰點。
最後把菜單遞給老板時,詩雲正色說,「我是老師我買單,你現在哪兒有錢吃這個。不許跟我爭,不然不吃了。」一直看到逸辰無奈地聳聳肩膀才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爸爸現在還好嗎?」
「好,我前兩天還給家里打了電話,恢復得還不錯。已經出院了,不過還是沒有完全消腫。謝謝關心」
詩雲淡淡地說道,「嗯,傷筋動骨一百天,父母年紀大了,身體恢復還是要慢一些。」
逸辰神秘地笑著,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小圓圓的巴掌大的一塊提拉米蘇來,邊遞給詩雲邊說,「生日快樂!!」
詩雲一臉吃驚,「咦,你怎麼知道今天我生日?」
逸辰故作神秘地笑笑。
「不可能啊,你怎麼會知道呢?快說,老實交待!」詩雲不依不饒。
「好吧我說。那天你去網吧不是要用身份證登記嗎,我就知道你生日了。」逸辰嘻嘻一笑,像變魔術似的又拿出一朵玫瑰花來。「哪,隨蛋糕一起的鮮花兒。」
「不,我不能要這花兒」詩雲的臉微微有些紅。
「這花是跟蛋糕一起的,過生日就是要有蛋糕要有花兒嘛。這花兒可沒有別的意思啊。」逸辰心中隱隱有些痛,不過表面上只是眨眨眼楮。詩雲很勉強地收下了,她把玩著這小小的提拉米蘇,「這是什麼蛋糕呀,怎麼可以做得這麼小。」
「呵呵,這個叫提拉米蘇,一般好一點兒的蛋糕店里都有,也不貴,才10塊錢。你嘗嘗。」逸辰說著,「哦,對了,先許個願吧。」
詩雲還真的像個小女孩子一樣閉著眼楮許了個願,然後把蛋糕分成兩半兒,給了逸辰一半兒,開始吃。「嗯,很久沒有人給我過生日了。」詩雲有些感慨地說道。
逸辰齜牙咧嘴地憋了半天,好容易才把一句「那以後我每年都給你過生日」的話給壓回肚子里。
詩雲慢慢地品著蛋糕,望著逸辰,突然說了一句,「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呵,農村孩子讀書晚,已經20了。」逸辰笑笑。
「我今天已經24了,」詩雲看著逸辰的眼楮幽幽地說道,「可你才只有20。」這時,老板低著頭端上來一部分已經烤好的東西,逸辰便給詩雲的一次性杯子里倒上飲料。老板離開,詩雲呷了一口飲料,無限感慨地說道,「真懷念大學時光啊。」
「呵呵,看來,刑老師大學里有故事哦。」逸辰故意這樣說道,一說完就後悔,直罵自己賤,問的什麼問題。自己準備追她還問她以前的感情故事,非得勾得她死灰復燃不成?!
詩雲淡淡地笑笑,「快畢業的時候,當時有個男孩子追我。」
逸辰心里咯 一下,內牛滿面。果然只要是美女個個都有故事啊……
詩雲可不知道逸辰心里的想法,只是今天已經在家發了一天呆了,她突然有了想找人傾訴的願望,她看著逸辰滿臉好奇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我們都沒有接過吻。」逸辰一听差點兒沒有蹦三尺高,心中吶喊著,「我吻過,我吻過!看來老師的初吻居然是被我,嘿嘿嘿嘿……」
「我們那時哪里像現在,牽牽手就不錯了。而且我們讀的是師範院校,管理很嚴格。」
「嗯,嚴格好嚴格好。」逸辰應著。
「啊?」詩雲覺得逸辰有點奇怪。
「哦,我是說,那是學校對你們負責嘛。你看你管我就很嚴格,那也是對我負責嘛。」逸辰趕緊解釋道。他這一解釋不打緊,反倒勾起了詩雲的回憶,自己的初吻說起來居然是被眼前這個臭小子給搶走了。她搖搖頭,努力著繼續自己先前的思緒。「可是我們一畢業就分手了。」
「這小子劈腿嗎?」逸辰邊說邊捋袖子——然後美滋滋地拿起一個烤雞爪津津有味兒地啃著。
「不是的,是他媽媽不同意,嫌我這邊只有一個人,家庭條件不好。而且那時剛畢業,什麼都沒有。」看著逸辰搖搖頭皺起眉,詩雲又解釋似的說道,「他當時是據理力爭了,而且也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終是拗不過他的媽媽。」
「你那前男友,他家里只有他媽媽一人嗎?」逸辰問道。
「他有父母,只是家里他媽媽說了算。」詩雲時至今日仍有些許失落的說道。
逸辰吐出骨頭。詩雲遞給他紙卷讓他扯了一兩格紙擦了擦嘴,然後搖搖頭,「我覺得吧,他並不是真的愛你。」
詩雲听著,手拿著飲料小小地呷了一口。
「要我說,他只是喜歡你而已。如果一個男生真愛一個女生的話,絕對會為她不惜一切。就像你先前說的,那肯定是不離不棄。無論遇到什麼,也一定會在一起。相愛的人,除了生死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分開?輕飄飄一句老媽不喜歡就分了,哼,你又不是要跟他老媽戀愛!」
「不是的,」詩雲努力地在尋找合適的詞語表達意思,「他真的盡力了。他也做了很多努力,他跟父母談了很多次,談了好多回。可是他媽媽太強勢了,沒辦法,他不可能因為我而跟家人反目吧。」
「哼,那倒是,」逸辰輕蔑地說,「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口口聲聲說不顧一切,可是連父母都擺不平。說到底他父母還不是愛他關心他,如果他真的在乎,就完全可以說服父母,而不是被父母說服!這只能說明一點,他自己也是心有顧慮,不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逸辰的話毫不客氣。
「不知道,」詩雲語氣有些黯然,聲音也變得很小,「可能……你是對的吧……不管怎麼說,當時我只是覺得他是對的,他不能夠因為我而跟自己的家人失和。」
「唉,你是太善良,都這樣了還在替他著想……」逸辰的語氣也慢慢緩下來,心中充滿對詩雲的憐惜。善良的孩子多半兒是苦孩子,只有經歷了挫折,不幸,才知道人生在世不易,才能更好地學會同情和憐憫,才會懷著一顆慈悲心在他人遇到不幸時舍身處地地為其著想。
「一開始真的很傷心,那種心底很痛很可憐的感覺。」詩雲呆呆地望著她那邊桌子上的飲料杯說著,「可後來想想,也就淡了。那段時間很傷心,做什麼事情都懶懶的,整個人沒有精神,外面的世界于我就像是失去了真實一般變得毫無存在感,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不在意,不關心,就好像一粒塵埃那麼空虛地飄浮著。最悲哀就是自己給自己過生日。我剛上大學時媽媽就去世了,從那以後,除了畢業談戀愛那一年,每年我的生日都是過給媽媽,告慰她在天之靈,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