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瑾是在A市念的大學。當時宇文浩澤的母親羅奇珍羅教授是亦瑾在優木大學的導師。或許是因為宇文浩澤的關系,她對她的生活學習都格外照顧。
雖然是在本市讀的大學,但是優木在A市的最南,亦瑾家在A市的最北端。亦瑾節假日基本都不回家,羅奇珍經常請亦瑾去她家吃飯。亦瑾借故推月兌過幾次,但她還是樂此不彼的邀請她。
宇文浩澤也說「讓你來吃飯,又不會吃了你。」
亦瑾還是猶猶豫豫的,她在學校一向低調。她不和任何一個老師走的近,以免招來溜須拍馬之嫌。
宇文浩澤當然不會知道這個煩惱。他和學校的每個老師關系都很好,就像高中的辛辰一樣。因為母親是教授的緣故,倒也沒有流言蜚語,權當是理所當然。
「不會因為一頓飯就讓你當我媳婦的。」他壞笑著攛掇亦瑾。
亦瑾最後還是答應了。這樣輪番上陣的熱情她自是抵擋不了,況且每逢佳節倍思親,她需要這樣的溫暖。
她雖是低調的人,但也不是那種過份在意別人看法的人。見風使舵,是這個世界上最累的事情。
何必為了介意別人如何評價自己,而失去了這些更有血有肉的感情。
第一次去浩澤家吃飯,亦瑾其實是有點緊張的。那天下午只有兩節課,浩澤有實訓課,比她下課晚,讓她先過去。亦瑾一想也好,她是應了羅奇珍的約,如果和浩澤一起去,反倒顯得有些尷尬。
結果那天浩澤家的阿姨老家臨時有事請假了,羅奇珍又胃病復發,看她慘白著一張臉,亦瑾就自告奮勇來做飯。
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亦瑾在家閑著無聊,就跟著媽媽學了廚藝。暑假的後一個月,家里的伙食幾乎都是亦瑾包了,爸爸凌振華直夸亦瑾有這方面的天賦。她一高興,就樂呵呵的把什麼菜色都嘗試了一遍。
她按照廚房里買好的素材,簡簡單單的做了幾個家常小菜。番茄炒蛋,栗子西芹,糖醋排骨,水波蛋。
其實宇文極在接到羅奇珍的電話之後,就在自己的酒店,打包了好幾個菜。嘗了幾口亦瑾的手藝之後,宇文極就大贊亦瑾的廚藝好,說是有家的味道。一頓飯下來把亦瑾夸了個遍,弄得亦瑾很不好意思,但那股子的緊張感就消失的一點都沒有了。
氣氛很融洽的一頓飯。浩澤後來送亦瑾回宿舍,在路上有點惋惜的說「凌亦瑾,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今天見家長就是滿分了。」
吃飯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宇文浩澤的姐姐宇文思綺出嫁之後,宇文家就一直需要亦瑾這樣一個女孩子來暖暖場,就像是醉人的春風一樣。
羅奇珍和丈夫宇文極待亦瑾是真的好,像親閨女一樣。至于這是為什麼,各種緣由亦瑾卻不想多想。
有些事情,想透了反而就做不了最真的自己了。
後來臨近畢業,宇文極甚至說要給亦瑾在凱薩安排工作,直接就是部門主管。亦瑾一口就拒絕了,在這些大事上,她還是極度有分寸的。
收受別人的好處,太過份,就成了貪得無厭。她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這些感情上的恩惠,她受著,心里倒是也不愧疚。因為不論他們夫婦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情在對她好,她是真真切切的感激著他們,並且愛著他們,像家人一樣。
羅奇珍的胃一直不好,經常不定期的胃疼。這亦瑾是知道的,這次胃出血,被緊急送往醫院,倒是真的嚴重了。
她今天起了個早,早早的去A市中區的福吉鋪,羅奇珍最愛那里的鮑魚粥。她看著做粥的師傅,動作嫻熟的在新出爐的粥上撒上綠油油的蔥花,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她也沒告訴宇文浩澤,自己今天早上會去醫院。她今天太早,而浩澤一向起的晚,她不想讓他配合她的時間。
就像他沒有告訴亦瑾母親住院的消息,這是一樣的心情。
大清早的馬路上,人還很少,車子開得很慢,生怕粥會灑出來。
車子剛停穩,亦瑾還沒下車。就看到孟逸塵靠在附近的一輛車上,煙抽的很凶,腳邊一堆煙頭。
亦瑾下了車,孟逸塵的目光正好過來,一飄而過。他胡茬微現,大概是昨天當班了。像是不滿亦瑾看著他。把手里的煙頭扔到了地上,他轉身就走了。
她像是哪里見過他。
這個場景像是有點熟悉。連帶孟逸塵這個人都覺得似曾相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