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悠出事的消息被他封鎖了,即使是大規模的搜救行動,他也是借用了打擊黃賭毒的名義進行。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
沉默被突如其來的噴嚏聲打破。
「阿嚏……」顏暖漲紅了臉,緊緊捂著嘴,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寒風肆虐在寂靜的街道上,雖然才九點多,卻不怎麼熱鬧,冬天已經臨近了。
「上車。」
左斯年瞟了一眼她凍得發紅的鼻子,雖然因為她的身份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她,但平心而論,她沒有做過害他的事情。
顏暖感激地點頭如搗蒜,歡快地鑽進了副駕駛座。
「我前天想找心悠姐姐逛街的,當時打過去沒人接,後來我再打,居然就無法接通了。我挺著急的,斯年哥哥,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啊?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她能出什麼事情?」
左斯年打開車門,站在外面點燃一支雪茄,淡淡地掃了眼一臉焦急的顏暖。
「可是我怕她搞不好真的出事了!」
顏暖見他始終淡然的表情,漠不關心的樣子,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左斯年的鳳眼閃過一絲精光,他微微抬手,慵懶地吐出一個煙圈。
顏暖皺著眉,忽然壓低聲音,「斯年哥哥,我那天听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左斯年始終望著沉沉天幕下的遠方,她蹭蹭地推門下車,猛地湊到他的面前。
左斯年劍眉皺起,往後退了一步,顏暖緊逼上來,「我听說心悠姐姐的後母買通了道上的人,要修理你身邊的女人。」
「你說會不會是她綁架了心悠姐姐?」
雪茄煙的最後一點光亮消失在暗夜里,車子里傳來一陣陌生的鈴聲,一只手機在座位的夾縫里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這應該是顏暖剛剛忘記的帶走的。
等他沿著顏暖離開的方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一群人打倒在地上,白色的羽絨衣早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頭發散亂著,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們說我勾引你,要讓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人。幸好你來了,斯年哥哥。」顏暖哭泣著抬起頭,精致的臉上青紅交加,唇邊的傷口還在淌血。
左斯年迅速轉身,闔上眼,深呼吸之後,直接拿起電話,「少棠,馬上派醫生過來。」
顏暖不過離開他的視線才五分鐘,就被人揍成了這這樣子。如果這些拳腳是加諸在溫心悠的身上……
眩暈好像又加重了些,身後的顏暖壓抑著抽泣,左斯年握緊拳頭,絕對不能允許溫心悠再一次受到傷害!
住在小院里的溫心悠漸漸熟悉了里面的情況。這座小院輕易不允許沒有邀請函的人進來,司徒冥把這里當做養老休閑的地方。
這里也是左斯年生母曾經住過的地方。她最艱難也是最幸福的時光都是在這里度過的。溫心悠覺得無法想象,看上去養尊處優的左斯年會有那樣苦難的童年,和她的童年簡直是千差萬別。
她在和睦溫暖的家庭中出生,度過美好的童年。
他在眾人鄙夷的眼光中出生,度過擔驚受怕的童年。
即使是後來遭遇了父親的背棄和母親的過世,溫心悠也仍舊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沒有太多苦難。她走過小院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會幻想著他小時候的樣子。
溫心悠覺得自己很愚蠢,為什麼偏偏在這樣的時間里淪陷了自己的一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在整日的無所事事中變得脆弱了。
已經是第五天,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了,任何他在乎自己的訊息都沒有收到和看到。
難道是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溫心悠有點喪氣,男人都是有強烈自尊的,那天為達目的,她幾乎是把尖銳的話都用上了。
是誰說過,吵架傷害就像是刻在石頭上的字,難以消失。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溫心悠跳起來,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卻還是忍住,慢悠悠地
拿起電話。
「溫小姐,是我啊,那天綁架你的那個……」溫心悠的笑意迅速煙消雲散,她沒好氣地問,
「干嘛?讓你們做的事情都辦好了?」
「對,我們已經放出消息了。」男人的聲音中充滿了討好。
溫心悠臉上浮現出一抹復雜的笑意,好戲應該馬上就要上演了。
……
顏暖躺在床上,臉上至今都還有些青腫,雖然沒什麼大礙,她仍舊覺得十分不舒服。
病房的門啪的被人一腳踹開,發出一聲巨響。
「就是你勾引我的斯年?你太不要臉了!當時就應該打死你。你們可是表兄妹的關系。」
顏暖怯生生地看了滿臉怒容的阮黎心與葉真,「斯年哥哥和我才沒有血緣關系。我姑姑不是她親媽媽。」
葉真站在一邊,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阮黎心因為住院,被阮黎心死死壓制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你剛才說你哥哥不是左夫人的兒子?」葉真忽然開口,一手握住顏暖的手臂,她不敢相信左斯年的身份居然這麼不堪。
「我哥哥雖然是私生子,但是養在斐苒阿姨名下。學歷能力家世哪里是你這個上位的小三生出的女人配得上的!你們別痴心妄想了!」
阮黎心氣極了,操起枕頭就狠命地抽下去。居然敢說她不配!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對她愛理不理的孫慕雲以外,現在就是這個還敢看不上她的人左斯年。
雨點般落到顏暖的身上,疼得眼淚直掉,大聲呼救也沒人敢進來。
葉真連忙一把抓住表情疑似瘋狂的女人,哄到︰「乖,這個左家太欺負人了,我們不嫁了吧。女兒乖。」
阮黎心哪里肯依,死活不肯走,葉真氣急敗壞,「听我的話,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孩子,左家不合適啊。你看他們一個個眼高于頂的。」
阮黎心被拖到了病房外,惱恨地甩開自己媽媽的手,冷笑一聲,「到底是為誰好,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