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溫心悠忽然從夢中醒了過來。暗夜里,她睜開眼,感覺到身邊的他的呼吸綿長規律,她緩緩起身。
坐在床邊,溫心悠低下頭,仔細地看著他的臉。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輕薄如水似紗,落在他的睫毛處,投下淡淡光影。
溫心悠坐了一會,確定他不會醒過來,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拿著手機,借著屏幕的光,往書房模去。
她在他今天晚上坐過的地方,提起了那本書,意外地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溫心悠心里一輕,說不上此刻的感覺。她坐倒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扶手上,模仿著左斯年慣常的仰頭動作,想象他平常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都會在想些什麼。
可惜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
第二天早上,溫心悠醒來,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模,發現身邊的位置卻是空的。
她下了床,梳妝台上擺放著一個系著藍色緞帶蝴蝶結的盒子。
上面的一張卡片寫著︰親愛的,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在一起的日子,這套禮服,我希望你能夠喜歡。
溫心悠拿起來,抖開是一件寶藍色的單肩禮服。這個牌子是溫心悠極為喜歡的設計師的得力之作。
左斯年很懂投她所好,溫心悠拿在身上比了比,寶藍色極襯她的膚色。在品味這一塊,溫心悠很相信他的眼光。
上一次在時裝發布會上,他就能夠和她就模特身上展出的服裝,和她交談。平常穿衣服的時候,他給的意見精準,總是能一針見血。而不是像別的男人一樣,只是應付而已,隨便說好或者不好,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喜歡嗎?」左斯年忽然出現她的身後,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腰,在她光潔的脖子上印下一吻。
溫心悠看著鏡子里他俊朗的面龐,**的薄唇旁兩只酒窩,昭示著他此刻的好心情。
溫心悠側頭,吻了吻他的唇角,回味道,「嗯,紅豆味的。」
「今天中午陪我去一個宴會,就穿這件衣服吧。」左斯年的鳳眸里滿是溫柔的笑意,「我給你做了紅豆牛女乃。快點下來吃吧。你越來越懶了,和和都說家里養了一只小懶豬。」
溫心悠轉過身,忍不住出手狠狠地**了兩把左斯年光滑的臉,「這妞女敕的,小爺我看的心癢癢。」
左斯年作勢瞪大了眼,就要咬她,一口下去,最後卻只是舌尖滑過她脖子上的小窩。
「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小妖精。」
溫心悠被癢得咯咯直笑,伸手故意在他胸前捏了一把,果然看到他眼眸變色,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她卻在他伸手來捉她之前,立刻璇身逃出了房間。
……
宴會地點選在一家五星酒店里。
衣香鬢影,各界的名流都聚集在一堂。溫心悠攬著左斯年的胳膊,短短一分鐘,就有十個電視上常常出現的面孔從眼前走過,和左斯年微微頷首致意。
溫心悠因為在酒店工作過的經歷,見識過一些大場面,看到這種場合,倒也不是很緊張。一旁的男人很體貼,細心地提點她,把她介紹給那些他相熟的人。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看你今天的早飯都沒有吃幾口。」左斯年帶著她,走到流理台旁邊,上面擺放了各種食物,精致糕點或是水果沙拉。
左斯年把裝滿了食物的盤子遞過來,溫心悠接過盤子,他挑揀的食物都是她平日里愛吃的。
溫心悠剛剛咬了一口黑森林蛋糕,口感甜膩,忽然就覺得沒有了胃口。
他見狀眉頭皺了起來,剛想再說些什麼,旁邊幾個人走了過來,和他說話。溫心悠覺得無聊,有些乏力,端著盤子走到了不遠處角落里的沙發上坐下。
這個地方剛好有幾處花木隔斷,能夠較好的休息,擋住別人的視線,卻又可以觀察別人。
門口傳來一陣尖叫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門外。忽然人群**起來,一身火紅色長裙的陸嵐出現在門口,婷婷裊裊地走來。
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風情,精致的臉上,笑容得體,自信地接受所有人的注目,仿佛天生就是被人追捧的人。
跟上次模樣憔悴、隨時都好似會崩潰的那個流淚女人判若兩人。
這就是上流圈子,丟什麼都不可以丟臉。永遠都要端著笑,不能放肆的哭。
別人只會嘲笑哭泣的人的軟弱無能,而非同情。其實有時候同情對一個處于焦點的人來說,會比嘲笑的傷害更大。
陸嵐是個要強的人,上一次能在自己面前哭出來,恐怕應該是崩潰到極點了吧。估計過後恨不得她消失。
溫心悠的目光轉而去搜尋左斯年,卻在剛才的位置上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下意識地偏頭,看到了孔雀藍西服的背影,正走向宴會廳的外間,噴泉花園。
溫心悠本來沒有任何反應,卻在看到了狀似無意跟上去的寶藍色身影時,站了起來。她拿起桌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這才快步跟過去。
走出了主宴會廳,越來越安靜,溫心悠放輕腳步,還沒有搜尋到人,卻已經听到了聲音。
「斯年,你難道真的不願意了嗎?我們明明先前都好好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向她求婚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圈子里的人都是怎麼說我的?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笑話。為什麼偏偏是她!」
聲音急切,帶著哭腔,還有一股濃濃的哀怨。
溫心悠順著聲音望去,這才看到在一處矮樹後面暗藏的孔雀藍西服的一角。
「為什麼是她?你說呀!輸給誰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她家里都已經落敗了,你和她結婚,她能幫到你什麼呢?我爸爸說了,只要你和我結婚……」
「我不需要她幫我什麼。我的妻子,不需要能幫到我什麼。我還沒有到需要靠老婆上位的地步。」
「斯年,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左斯年清冷的聲音忽然提高,「你手上的戒指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