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張湉從艙里爬出來，沒日沒夜地下本，打BOSS，練配合，滅團了，再練級，，剛過了兩個妖族的轉職副本，隊長莫里亞圖強制他們休息三天再繼續。三天…她該干什麼呢？目光無意識的渙散。
「湉，我下飛機了。等你回復。」電話留言音突然響起，她回過神兒來。翻開上幾條留言——
「湉，我是莫桐。」
「湉，我去找你。明天的飛機。」
「湉，我真希望你別躲著我，听我說說話，好嗎？」溫和的聲音中透著疲憊。
莫桐，莫桐，他來找她了。幾乎不經大腦思考，她拉開衣櫥，挑出許久沒穿過的長裙，淡黃色襯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記得他喜歡穿長裙的女生。清水撲臉，記得他不喜歡女生化妝。踩上高跟鞋出門，記得他喜歡有女人味的女生。
——莫桐，莫桐，該死的我為什麼還能想起與你有關的細節？
她與莫桐是中學同班同學，卻很少有交集的兩人。她是學習委員兼語文課代表，他是體育委員兼數學課代表。相遇時淡淡一笑，偶爾打個招呼，唯一面對面的場景就是討論數學題——數學才女與數學王子，大家都玩味著他們倆能發生什麼——她也是如此認為。畢業前一年他突然宣布，他有女朋友了。那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大大的眼楮，撅嘴時露出可愛的酒窩——與她截然相反。從那以後，期待的數學課也變得索然無味了。畢業後，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也沒有專門詢問，但好友無意識談及的每一句關于他的事她都會很用心地听。
人生就是很狗血的劇本。
大學校園里，踫見的第一個熟人就是莫桐。「張湉，你也報這學校！」他倚著單車，襯衫寬寬松松地套在身上，陽光的笑容洋溢在帥氣的臉上。後來打听，莫桐頭上被灌有「數學天才」「數學變態」的美名，參加CS大賽也報了個獎回來。「他還是沒有變。」她嘆息，而她呢？轉了文科，學了管理，背道而馳。
如同任意一個暗戀的故事，進入他的朋友圈，一起出門瘋玩，一起玩游戲，成他的鐵哥們——始終沒有越過那一道鴻溝。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沒有，是否他們還是這種渾渾噩噩地過完大學，開始工作，讓時間慢慢抹殺一切，老死不相往來？
「你xx的，走路沒張眼楮！」出租車司機探出頭破口大罵。她恍惚著，才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人行道。原本以為自己會想起大學里的每一個畫面鏡頭，卻發現那些已經被水泡過變質，反而中學時淡淡的憂傷重新佔領的思緒。
手機響起，「張湉，你終于肯接電話了。」略微嘶啞的聲音，「…。你在哪兒？」「XX路XX賓館。」「……那塊有家燒烤店。」「呵~原來你還記得？」「…。我從不欠別人的。」「湉…對不起。」是我欠的你。
掛掉電話，陽光照眼楮刺痛，有多久沒有心平氣和跟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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