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有些大,肌膚刺痛的厲害,估計已經滲出血來。那家伙嚇得差點兒把持不住就地「解決」,哆哆嗦嗦地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到島上來撒野!」
「把褲子提上,想要命就安分點兒,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壓低的嗓音仍掩不住地清脆悅耳,那大漢睜大了眼楮,不可置信地道︰「小孩兒?你怎麼會——」話未竟,脖子上痛楚更深,他識相地改口「我什麼都听你們的,不要殺我。」
「公子,你後退一點兒,免得這家伙髒了你的眼楮。」
另一個帶著磁性的嗓音響起,卻是拿著匕首的男子,黑暗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可以听出那聲音里的無奈。
「呵呵,這點小事算什麼?如果這家伙敢叫人,我立刻就閹了他。」
君雪聳聳肩,還是後退一步,雖然嘴上這麼說,她卻也不想看到什麼惡心的「玩意兒」。
「大俠饒命啊……千萬不要——」
那大漢听了這話,兩腿抖得篩糠一樣,一個勁兒地求饒,生怕下一刻就變太監。
「帶我們去地牢,我要見蒼狼。」
小心地打量著四周,君雪有些不耐地道,她並不想在這里托太久……
「是是,請跟小的來!」
畏畏縮縮地夾著腦袋,那人听話地在前面走著,不知怎麼,對于這小個兒的黑衣人,他反而更加畏懼。
七拐八拐走了一盞茶時間,終于到了一個洞口,那漢子卻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道︰「大爺,里面有五六十個好手看著……」言下之意,他只能帶著他們走到這里,接下來,就要君雪他們自己想辦法。
「好吧,你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懶洋洋地語調,漫不經心地手勢,那帶路的大漢連哼一聲也沒有,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軒轅狐,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殺人。」
君雪壓低著聲音叱道,怕里面的人听到,始終沒有太高,只是那怒氣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
「放心,我只是把他敲昏而已……」
听著軒轅狐無所謂的話語,君雪心里百味雜陳,如果昨天之前她听到這番話,可能會一笑置之。可是,如今……
「我先進去看看,公子小心。」
說完,也不等君雪回應,黑色的身影立即沒入了洞口。心口有暖意涌上來,她以為昨天小可的話,自己沒听到。可是,天生的警醒又如何能夠讓他睡的不省人事?
平日里看起來笨笨呆呆的小可,居然猜了出來——
「……總之,萬不得已,不要讓他殺人……」
回憶小可透著關心的話,軒轅狐嘴角笑意更深,沒想到小可精看起來那麼討厭他,其實心里還挺在乎自己。
心中有些釋然,就算他的身份已經被知道,既然他們都不在意,自己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等等我……」
君雪在他身後低喚,也跟著閃身進去。
兩個人模進了地牢,果然見三三兩兩的守衛來回巡視,戒備很是森嚴,看來虎哥對于蒼狼很是忌憚。
「現在要怎麼辦?」
軒轅狐躲在一塊兒大石後面,壓低了聲音詢問,依著他的本意,當然是闖進去殺個痛快——
「人有些多,還是鬧出些動靜,引開他們好了。」
真要是開打,這六七十人多少也要浪費些時間,如果再把那些喝酒的家伙引過來,到時候不想開殺戒都難了。
「這個簡單……」話落,手一揮,一團紅色的光球從他手心月兌出,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向外飛去。
如同響應他的話,不過是一刻鐘功夫,外面立刻亂成一團,幾個放哨的大漢慌亂地吼道︰「不好了,貨倉著火了。」
那貨倉里,堆積著平日里搶來的布匹糧食之類不怎麼值錢的物品,可如今燒了起來,卻是要命。畢竟,這吃穿用度,現成的金銀珠寶卻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他們這次干了一票大買賣,這四國都戒備的很,就算肯那銀兩去換,也未必有地方去。
「外面好像著火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里面巡邏的小頭目之一猶疑了一下,此時已經有煙霧彌漫進來,燻得人呼吸也困難。不用看也知道,這外面的火勢有多大。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海風一吹,這火勢越來越大,眼看連著的房屋也要燒著,這些人再也呆不住,留了一小半兒人看著,其他的都沖了出去。
「我解決左邊那幾個,右邊歸你——」看準時機,君雪立刻移動身形,閃電般靠近離自己最近的大漢,出手如電把人皮昏。
地牢中本就昏暗,再加上外面鬧得人心惶惶,又有幾個人把心思放在地牢上?還沒等他們弄清楚怎麼回事,地上就躺了一片。
「你在門口盯著,我一個人進去。」
在地上那些「死尸」懷里模索一陣,終于從一個嘍身上拿到一串鑰匙,君雪二話不說向地牢右側轉去。
小心地避過幾個昏昏欲睡的家伙,君雪用鑰匙打開牢門,不出意料地看到一個男子四肢被釘在牆上,手腳都扣著厚重堅實的鐵鐐。
「你是誰?」
男子本來低著頭,听到開鎖的聲音,倏然抬起頭來,雜亂如稻草的頭發遮掩了他的五官,卻掩飾不住他銳利的目光。
君雪咂舌,第一次對「目光如炬」這個詞有了深刻的理解,那人的視線盯在她身上,立刻就有一種無法藏身之感。
「你就是蒼狼吧?」
君雪緩緩地走上前問道,終于能看清男子的面目。她本以為海盜都應該是那種凶猛彪悍的男人,起碼也要比照外面喝酒的那些家伙。誰知這人卻長得意外出眾,深邃俊帥的五官散發著讓人嘆服的英氣,一條疤痕沿著眉角向下,一直到耳邊,反而更讓他有種狂野的魅力,也證明這人確實是過著刀口舌忝血的生活。
「……」
蒼狼劍眉皺的死緊,眼前這個小不點兒居然有能耐穿過重重崗哨,還搶到了鑰匙,絕對不簡單。他沉默地注視著她,雖沒有開口,也等于是默認。
曾經叱 海上的血鷹,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他只是一個被困在地牢里的普通男子,再無顏擁有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