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丫頭,你還真有意思!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索求這些沒有意義的答案。」
幽靈般移到君雪身邊,他輕嗅著獵物身上散發出來的美味的氣息,並不著急著享用。他對這丫頭,還有些興趣。
「或許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對我來說卻至關重要。」
緊握著拳頭,君雪壓下心頭的憤怒,力圖使自己平靜的跟他解釋。
「你哥哥嗎?他,叫鳳,也是真正溫潤如玉的男子,只要是見過他的妖精都會情不自禁的仰慕他,可惜他行事太過低調。」
像是記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鳳的情形,男子臉上笑容變得飄渺,像是沉浸在一個美夢之中。鳳,三界之中最美麗的男子,他的容貌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像是花開花謝般自然而讓人向往卻感傷。
「仰慕?」
君雪了悟,剛才男子說起哥哥的時候,那種神情就是仰慕。這種仰慕,無關乎性別,無關乎族類,只是單純的對美好事物的渴望與膜拜。
「你認識我哥哥,是不是?你們可能是好朋友,對不對?」
看著他的表情變得憂傷,君雪更加堅信,卻也疑惑,面前的男子究竟是為何引她來此?難道,是想吃了她?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從鳳仙族滅亡的那一天起,他就失蹤了。」
沒有回答君雪的問題,他徑自的說道,像是在宣泄心中洶涌而出的情感。對著那個人的妹妹,望著與他略微相似的眉眼,不停地敘說著。
「有一陣子,他來找過我,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問他怎麼了他又不說,他早就料到了,鳳仙族會有那麼一天,可是卻不願求助……只要他說出口,我就一定會幫忙的,可是他就是不說。」
話語逐漸變得激昂,他的眼里沒有了乍見的澄澈,神智已經有些混亂,再這樣下去鐵定會走火入魔的。
「艾戎,夠了,不要再說了。」
軒轅狐的身形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冷靜地打斷男子的話,制止他接下來可能發狂的舉止。
「軒轅狐?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里見面,自從你被白族除名,轉眼已經百年。」
艾戎心里一甜,眸子再度清明,看到眼前依舊妖嬈的男子,也是微微一愣,嘴角悠然勾起了淡笑。
軒轅狐,原為白族王子,生性放浪不羈,因招惹了龍王的女兒引起兩族戰爭,後被家族驅逐,一直在人間流浪。
白族素來與人交好,有些甚至拋棄千年的道行與人類成親,不知道哪一代祖先更與人類締結了契約,殺一人便會折壽十年。所以,軒轅狐之前混匿于小倌館,卻也沒有傷害過人類。
「沒想到,連素來高傲的軒轅狐,也為你折服。」
一手挑起君雪的下巴,深深望進君雪眼里,艾戎試圖從她身上找尋過往熟悉的影子,卻發現兩人卻截然不同。比起總是溫柔沉默的鳳,她看起來更加的堅定,只要確立了目標便會毫不猶豫的去爭取。
「艾戎,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軒轅狐不解,即便從前他和艾戎也算不上熟,但只遠遠看過一眼,便再難忘記。鳳和艾戎,從前就被稱作是玉璧的正反面,兩人的出色其實不分仲伯。
可是,現在面前的艾戎,不再純淨,身上吸附著大量充滿暴炎的妖氣。
「你跟我來。」
艾戎再不看軒轅狐一眼,只面對著君雪吩咐道。
也不等君雪點頭答應,飛身躍進另一個洞穴,瞬間消失不見。
來不及思考,君雪只得跟著往下跳,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認了。
這次沒有很久,只是一眨眼功夫,雙腳已經觸到了地面。
白色冰玉散發著陣陣寒氣,君雪只覺得寒流從心底直沖身體,急忙運功抵抗。再看看軒轅狐和艾戎,臉色也不怎麼好,沒想到這洞穴奇寒無比。
「沒想到,傳說中的鳳冰洞是這般模樣。」
打量著洞里的奇景,軒轅狐驚嘆道。
「鳳冰?」
君雪念著這個名字,還沒想出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就看到那洞穴的一角似乎和別處的不同,不由自主的向前想看個究竟。
待走近了,卻發現是一把和冰雪幾乎同色的寶劍,不似其它名劍鋒芒畢露,這劍周身流動著晶瑩的光芒,劍身頗鈍。伸手觸模,卻不似這洞中冰玉奇寒無比,反而微微流淌著暖意,讓人握住再不想放開。
「看來,這是天意!」
艾戎看著君雪,再看那柄劍,來回幾次,居然笑出聲來,笑聲如兩片翠玉輕擊,蕩人心弦。笑聲止住,他復又啟口道︰「那些蠢材都以為著冰洞名為鳳冰洞,卻不知道是這柄天下無雙的鳳冰刃。」說起來,這君雪與這柄劍也是有緣,鳳冰劍與洞中冰混在一起,其實也是這洞中的一部分,又有誰能猜出其中的玄機?偏偏君雪只一眼就看出了它。
「我來看看。」
軒轅狐好奇地走上前,伸手去拔那柄劍,剛觸到劍身就大叫了一聲,狼狽的後退數步,身上卻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笨蛋,你以為鳳冰刃就是隨隨便便能踫的嗎?如果不是它認定的主人,就算是世帝也奈何不了它。」
艾戎出言解釋道,鳳冰刃乃是從遠古傳留下來的神器,就算是數千年守護著它的冰龍族,也無法支配它。神色復雜的看向君雪,他微微嘆息。難道,這就是救世主的力量麼?
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及得上這眼前的小女孩兒。
「丫頭,我以冰龍族的名義,正是把鳳冰刃托付給你。」
雖說是冰龍族,其實到現在為止,也只剩下艾戎一個而已。口中默念著奇怪的咒語,他右手平伸,漸漸有寒氣在手心凝聚。
「好漂亮的劍鞘,實在是太漂亮了。」
君雪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艾戎手中的冰玉劍鞘,喃喃的自語道。劍鞘本身是白玉之色,里面懸浮著七顆滴狀青碧,那可是能夠封魔的寶石,既可以抑制妖靈道行,還能夠吸收魂魄碎片,一顆已經彌足珍貴,更何況是七顆。
「鳳冰刃那是天下第一神器,當然要有它相匹配的劍鞘。」
艾戎微露得意之色,普天之下,若論雕琢之功,非冰龍族莫屬。鄭重的把劍鞘交給君雪,他突然滑落在地。
「有了鳳冰刃,以後就算是千年老妖,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孩子,拿著它去救你哥哥吧,也唯有你才能救得了他!唉!!!
「艾戎,你是不是知道哥哥在哪?告訴我——」
緊握著鳳冰刃,君雪發現自己居然能稍稍讀懂艾戎的心思,只可惜太短。只是那無止境的哀傷,卻如洪潮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我累了,你們走吧!」
無論君雪再怎麼追問,他都不再回答,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的力量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和那家伙對抗,現在去的話只能送死。
等時機成熟,相信那三個守護者自然會出現,他們想要救出鳳的心,不比自己少。洞穴之中,果兒扶著虛弱的艾戎坐下,不甘心的道︰「主人,好不容易把她騙來,您為什麼———甚至把鳳冰刃給了她?!!!」他們原來的計劃,是食了君雪,增強艾戎的道行。
「就算是食了她,就算能夠聚集妖魔的力量,我仍然無法及救世主的力量。」
艾戎喘著沉重的氣息道,還有一個原因———若是真傷害了君雪,恐怕鳳永生永世也不會原諒他了。
「可是,您的身子已經被凶靈侵襲,如果沒有那丫頭……」
或許,會被侵蝕掉所有的精力,連魂魄都不剩。
「果兒,與其活著讓他恨我,倒不如讓我死!」
語畢,一口鮮血噴涌了出來,急忙閉上眼調息,他心中苦笑︰「鳳,希望還能見你最後一面……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