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了俗艷的大紅裙子,一襲曳地月白長裙包裹著縴長的身段,盤著的發絲松散的垂落在背後,清麗的容顏施了淡淡的脂粉,卻更顯得眉目如畫。盈盈走上高台的芳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溫和平靜的氣質,讓人舒服的微笑,讓她在諸多女子當中月兌穎而出。
「這,真的是芳菲嗎?」
孟書裴望者台上溫潤如珍珠的女子,無法忽視她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光華。不張揚也不自卑,這樣的芳菲,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想起那根金簪,他忽然感到懊惱,送那樣的東西給她,根本就是一種侮辱。辱沒的不僅是芳菲,還有他識人的眼光。
選評還沒有結束,芳菲還沒有彈琴,他卻已經知道了結果。芳菲的琴聲他听過很多次,技藝絕對勝過在場的所有女子。再加上出眾的姿容,輸贏根本就毫無懸念。
只是,他也很好奇,能讓芳菲在一夜間月兌胎換骨的人,到底是誰?……
「玲瓏,我做到了,我終于做到了。」
芳菲第一次興奮的在走廊上跑動,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去,急于和她分享成功的喜悅。如果沒有玲瓏,就不會有新生的芳菲。
「是啊,你做到了。」
君雪微笑,這本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琴欣上場,也未必能比得上芳菲。
「雖然還要回到煙花樓去,但我不會再放棄希望,只要活著一天,我都會為離開那里而努力。」
愛惜的撫著身上白色長裙,這才是她想要做的芳菲,個性仍舊平和,但卻有了堅持。
「恩,我相信你。」
君雪點頭,雖然她有千百種辦法幫助芳菲月兌離那個牢籠,但是時機還不到,太容易得到的幸福,更加容易令人迷惘。
「我說芳菲怎麼像換了個人,原來背後有高人指點。」
虛掩的門被推開,孟書裴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者屋里兩個不同類型卻同樣吸引人目光的女子,他犯了一樣的錯誤——對她們太過輕忽。
「書裴,對不起。」
芳菲臉色有些發白,在看到孟書裴的一瞬,她就想起了之前答應的事情。她答應做到的事情,不管是對是錯,總是食言了。
那俊朗的眉目依舊,就連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是她愛極了的,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愛並沒有減損一分一毫。
「沒關系,看到你有這樣的改變,我也很高興。」
語氣不咸不淡,表情不喜不怒,總是讓人看不透,也讓人無從猜測他的想法。如果真的生氣,為什麼不表達出來?
「孟公子,我以為,你會很失望呢!」
君雪噙著笑容,茶杯熟練的在指尖打轉,像是在表演一項雜技,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
「恩,是我的錯,錯估了你的影響力。」
孟書裴凝視面前優雅淡漠的笑臉,到現在還是無法移開目光,他以為已經調試好的心情,再次動蕩起來。
「慢性毒藥啊……原來孟公子這麼討厭玲瓏!」
表情突然變的幽怨,君雪緩緩的垂下頭去,似乎連身影也變得落寞無比。這樣的她,連一旁的芳菲也憐惜不已。
「…………」
不是的,我喜歡你,每見到一次就比前一次更加喜歡。
孟書裴想要說的話已經在舌尖跳動,他猛然清醒了過來,差點兒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女子太可怕,如果她願意,可以把任何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可是,他不希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絕對,不可以!
「芳菲,之前我說幫你贖身的話,現在還是作數的。」
克制著自己,孟書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一個女子身上,如果之前說這些話是為了利用,現在卻有了幾分真心。改變之後的芳菲,可以說是他喜歡的類型。
「書裴,我——」
芳菲飛快的看他一眼,能夠呆在心愛的人身邊,這確實是很大的誘惑。
屋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孟書裴等待答案,眼角余光卻總是落在君雪身上。而君雪,只是半靠在窗前,似乎今天的雲特別白。至于芳菲,依舊低著頭,正在做一個可以影響她一生的決定。
「對不起,我不能夠答應你。」
孟書裴有些不可置信,他以為芳菲最終會走到他身邊來,因為她眼中的愛意是那樣的明顯,更何況,這樣的歸宿,本就是一個女子最好的選擇。
「是因為她麼?」
再看向君雪時,他終于有了憤怒的表情,短短的幾天,她究竟給芳菲吃了什麼**藥?實在是讓人難以知心難以置信,芳菲寧願重新回煙花樓去,也不願意到他身邊。
「書裴,這和玲瓏沒有關系。如果我再回到你身邊,只能是束搏在另外一個名為愛的牢籠里。呆在你身邊,我會嫉妒,會變的丑陋,最後甚至會怨恨你。」
玲瓏說的對,愛情必須是一顆心換另一顆心,如果孟書裴不能夠給她完整的愛,那就選擇放棄吧!不是不愛他,只是不能夠再靠近他。
「這下,我相信你是真的月兌胎換骨了。」
君雪轉過身來,臉色盡是欣慰的神色,在這之前芳菲只能自己做決定,如果真的要和孟書裴一起回去,她也決不會阻止。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勉強。」
孟書裴盡量表現出君子風度,芳菲那些話他並不是很理解,他相信這些奇怪的念頭都是玲瓏灌輸給她的。
只是,離開的時候,他卻覺得更加糟糕,因為眼前總是不自禁浮現那優雅而淡漠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