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昌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將軍,小兵初來乍到,對伙字營什麼都不熟悉,恐怕難以擔此重任呀,既然第一屯第一什有老兵,何不讓老兵做什長呢?小兵願意跟隨他們多多學習學習,否則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呀。」
還不知道此人名姓官職,所以陳昌一律通稱將軍,而且對方一來就給他好差事,顯然沒有那麼簡單的,陳昌並不想貪圖那點小便宜,只想安心地修練一陣子,等到月底大比開始之後,自己的人生就要開始踏上征程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推辭了。
「本將乃禁軍別部司馬封雷,抬舉你一個好差事,如何推三阻四的?莫非是嫌髒怕累,不願意為本將軍做事?須知,軍令如山,本將軍的話就是軍令,你豈敢不听?程大牛,過來。」
別部司馬封雷似乎有些怒意,對著陳昌喝斥了一頓,最後對著遠處叫了一聲,陳昌回頭看時,一名光著膀子身高丈余的大漢慢騰騰地搖著過來了。
「老封,瞎嚷嚷什麼?俺今天還沒找到人做功課,**怎麼那麼多事?」
程大牛竟然絲毫不賣別部司馬封雷的帳,罵罵咧咧地搖了過來,胸口上面一遍濃密的黑毛,聲音如雷霆一般響徹耳際,令封雷臉色微變,但是意外的是他竟然沒有發作。
「程大牛,這是你們第一什新來的什長陳昌,看看人家的鐵槍就知道是高手,幫你做功課絕對沒有問題,你就帶他去你們營房吧。陳昌啊,這第一什的情況還需要你自己下去後慢慢的熟悉,我相信你能夠治得了這一幫家伙的。」
別部司馬封雷一邊說著一邊將一面什長的令牌塞到了陳昌的懷里,然後向他擺了擺手讓他離去,自己轉身進屋後連門也關了起來。
陳昌看了一眼程大牛,對方也正在斜著眼楮看他,便知道這第一什的什長恐怕不是那麼好當的,也許別部司馬封雷也是那張節的心月復,故意給自己這樣一個差事來整治自己的吧。
「哼,我就不相信九個人還能夠翻起什麼大浪來了,正好借你們完成我的訓練計劃,同時掙一點功勛。」
陳昌表面上臉色黑了下來,但是實際上心里面卻打定了主意,不過他還沒有說話,對面的程大牛突然號咧嘴一笑︰
「什長,讓俺幫你扛鐵槍吧。」
說著,程大牛直接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朝著陳昌的肩膀上面抓了過來,這可是極其無禮的舉動,因為兵器是一個人最親密的伙伴戰友,除非是自己的親信,一般是不會隨便交給別人的。
「不用了,我自己會拿。」
陳昌冷哼一聲,知道程大牛是在趁機試探自己,左手一翻,扛在左肩上面的鐵槍頓時在肩膀上面繞了一圈,轉到了右面,同時長槍柄彈到了程大牛的手臂,巨大的力量令其一震。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罷休,嘴里說道「你是俺們長官,讓俺為你盡一份心也是應該的」,而腳下卻一腳踢來,踹向了陳昌的大腿,同時手掌握拳,朝著陳昌的肩膀砸了過來。
「讓你盡心還不到時候。」
陳昌冷笑一聲,肩膀微微地一側,恰到好處地避過了程大牛的一拳,同時長槍豎起,敲到了他踢來的膝蓋上面,令程大牛悶哼一聲,身體倒退了一步,有些怒意地望向陳昌。
「兄弟叫程大牛是吧,麻煩你帶一下路吧。」
陳昌故做不知,將長槍依舊扛到了肩膀上面,轉頭對一旁的程大牛說道,而程大牛雖然心里有些忿忿,但是卻不敢再試探了,想了想後臉上露出了憨厚地一笑︰
「什長,對不起,剛才俺不是有心的,跟俺走吧。」
面對程大牛由怒到喜的變化,陳昌心里面暗暗地提高了警惕,他知道此人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這樣粗豪,恐怕心中也是有一些計較的,想來定是第一什中還有一些厲害人物,或者是他們已經聯合在了一起,所以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九個人的挑戰。
不過,即使這第一什的九個兵痞全部都是精英,陳昌也並不擔心,因為他在陳府中訓練之時,不但與家兵單對單地對戰過,而且還一個人對戰過一群家兵。
他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這些家兵的實力,每一個放在禁軍之中都至少可以做個百人隊的屯長,有的出色的甚至是做個軍侯、司馬什麼的也完全能夠勝任。
但是,即使這樣的家兵,陳昌現在也完全可以單挑一群了,盡管他知道的武藝距離頂級武將可能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自己的進步卻是飛速的,只要給自己時間,有一天甚至是成為天下第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程大牛,能不能跟我說說什的情況?」
「什長,俺們這一什的九個人各有來歷,俺以前是皇甫嵩將軍的親衛,因為剿黃巾的時候殺了一名降將,被發配到了這里來。其他八個人的情況也差不多,大都是從前線的一些軍隊里面被發配過來的,大家都犯了點事情,不過又罪不至死,就讓俺們到這里來受罪來了。」
「哦。」
陳昌只是應了一聲,但是卻從中得到了許多信息,那就是這九個人肯定都是好手,而且一個個都是有脾氣的家伙,也是經驗豐富的兵**,可能不容易對付。
「現在我身邊正好缺少人手,如果能夠收服這些家伙,那麼以後等我在大比之中出頭了,可以將他們收歸麾下,將會是一股強大的助力。因為自己的那些家兵是不會帶進軍隊來的,除非是以後自己外放做了地方長官建立自己的軍隊,現在更重要的是讓他們在府中抓緊時間訓練,所以在軍隊里面收服一批忠心的手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在陳昌思考之間,程大牛帶著他來到了伙字營營房另一頭的角落邊上,那里有一間大的營房,此時里面正傳來一陣喧嘩之聲,伴隨著激烈的打斗。
「張勁風,別以為**的當過什麼司馬就了不得了,老子告訴你,我周德乾見過的司馬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算個求。」
「周德乾,別在老子面前得瑟,你以為曾經當過部都尉就是能人了,為啥現在還是跟老子一樣呢?」
里面傳來一陣叫罵聲,不過陳昌站在門外並沒有立即推門進去,而是听著里面的聲音,明白了正在爭斗這二人的身份,都曾經是軍中的普通將領,想必是因為犯了什麼事情,現在竟然被貶到了禁軍的伙字營來當伙夫了。
而程大牛這個家伙曾經是皇甫將軍的親衛,來頭也是大得嚇人,可以想像這個伙字營第一屯第一什的其他幾個人物,均不是等閑之輩呀。
「都他媽的什麼時候的陳年舊事了,你們他媽的還掛在嘴邊上,以為這里是什麼地方呀?如果是在朝堂之上,皇帝老頭還有可能給你們獎賞,在這伙字營里面顯擺,不是自找沒趣麼。要說當年的話,你們中間有誰能夠跟王義相比,那洛陽黃巾賊首馬元義的頭就是他親手割下來的,只不過後來功勞讓別人領去了,不然的話現在說不定連禁軍統領也當上了呢?」
「我說鄭智,王義的事情咱們誰不知道,要你在這里重復羅嗦個球,為什麼不說說你的事跡,當斥侯竟然跑到了黃巾女賊的床上去了,否則的話你小子的功勞也不會小的,現在應該能當上都尉了吧。」
陳昌從他們的話中得到了不少消息,而里面的人一邊叫嚷著一邊卻是砰砰踫踫地打斗著,各種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和叫罵聲一起傳了出來,令陳昌眉頭緊皺。
不過,他听了一會兒,想了想之後突然一腳踢去,砰地一聲將緊閉的營房大門轟然踢飛了,頓時里面幾個光著臂膀正在打斗中的軍漢紛紛停了下來,一邊保持著爭斗的姿勢一邊看向了外邊。
「好熱鬧呀!」陳昌吆喝了一聲。
「哪里來的野小子,敢踢老子們的大門,不想活了是吧?」一聲大吼傳來,如同虎嘯一般。
「各位,這位就是咱們第一什新來的什長陳昌。」程大牛在陳昌的背後突然大聲地嚷道,但是其話音剛落,突然再次出手揮踫撞朝著陳昌後背砸來,而營房里面的七八個軍漢竟然也非常默契地同時攻向了陳昌,如同演練了千百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