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六九、攻城——
果然如同陳昌所料,當安如城被焚、巨瀾城失守的消息傳開後,張舉張純手下的賊兵開始軍心渙散了,雖然他們大力鎮壓,更是不惜重賞,但是也有越來越多的賊兵紛紛離城逃跑投降。
陳昌勸退丘力居帶領的烏桓人後,立即馬不停蹄趕往了漁陽城,與攻打漁陽城的公孫瓚會合了,經過簡單的商議後,陳昌建議圍其三面,留下北門任其逃跑,張純的軍隊必然崩潰。
而且,他們還向漁陽城中射入了大量的懸賞公告,表示朝廷寬大為懷,只嚴懲那些為首者和作惡者,對于受到威脅而加入叛軍的普通老百姓將會赦免他們,而且如果能夠立功還可以受賞。
頓時,漁陽城中的叛軍開始人心動搖了起來,張純的親衛團全城搜繳了所有的公告,同時鎮壓一些有著投漢傾向的叛軍,雖然表面上控制了所有的聲音,但是實際上卻埋下了更大的禍患。
「駙馬爺,你們禁軍最近連續打了幾個勝仗,剛剛遠道而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這攻城之戰就讓我的本部人馬來完成。」
公孫瓚看到陳昌已經立下了幾次大功,而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功勞,于是表面是勸陳昌休息,實際上卻是想獨佔攻打漁陽城的功勞。
「既然公孫將軍如此有信心,那麼本將軍就讓將士們休息休息,在旁邊向將軍學習學習吧。」
陳昌也知道這種攻城戰是非常殘酷的,特別是攻城的一方傷亡是非常大的,他可不願意讓入眠懷手辛苦訓練起來的禁軍損傷嚴重,所以樂得在一邊看看熱鬧。
事實上,陳昌更喜歡的是閃電戰和奇襲戰,那才能夠體現出禁軍的強大能力,而這種攻城戰對于他來說,太沒有挑戰性和技術含量了。
這天上午申時一過,公孫瓚大營的戰鼓就咚咚咚地響了起來,頓時萬余大軍從東南二門開始發動了攻城之戰,而陳昌的禁軍駐扎在西門之外牽制著一部分守軍,並沒有同時攻城。
「咚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戰鼓之聲,整個漁陽城內外頓時陷入了寂靜之中,但是這種寂靜是大戰爆發前的沉默,而雙方的部隊都在听到鼓聲後迅速地集結著。
漁陽城外,一支支騎兵部隊在後方靜靜地等待著,約有數千人的樣子,他們所乘坐的大部分都是白色的戰馬,無怪乎公孫瓚被稱為白馬將軍呢。
而在騎兵的前方,則是更多的步兵戰隊,他們排著整齊的方陣,架著寬大的盾牌,推著巨大的撞車,抬著長長的雲梯緩緩地朝著漁陽城推進。
而在步兵和騎兵之間,已經架起了數十個高大的投石機,如同一尊尊高指藍天的大炮一般,也許這些投石機就是後世炮兵部隊的前身吧。
在投石機的周圍,還有著一群群架著強弓弩車的弓箭部隊,他們也已經箭在弦上直指漁陽城頭了,等待著攻城部隊到位後一聲令下,就會將蝗蟲一般的箭雨傾下在漁陽城頭。
陳昌轉移目光,望向了漁陽城頭,發現城頭之上也是人頭攢動,一隊隊叛軍迅速地沖上城牆之上,進入自己的防御陣地,弓箭兵同樣彎弓搭箭,躲在牆垛後面瞄準著下面的漢軍,其他一些軍則開始準備著各種各樣的防御武器。
有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有一根根巨大的原木,還有一張張布滿了鐵刺的鐵床,更有一口口被點燃了的油鍋,里面煮著滾燙的桐油,一旦潑到了人的身上,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呀。
雖然陳昌已經經歷過多次與黃巾軍的交戰了,但是像如今這樣正式的攻城戰卻還是第一次遇到,戰斗還沒有開始,但是那慘烈的氣息已經彌漫了整個戰場,漁陽城內外的叛軍和漢軍都在戰鼓聲中熱血沸騰了起來。
「大家認真觀戰,必要時咱們也要裝著攻城的樣子吸引叛軍的注意力,讓他們不敢分兵去救援。」
陳昌高聲地向麾下的禁軍將士喝道,大家轟然響應,一隊隊騎兵在西門外馳騁著,讓城牆上面的敵軍也同樣的緊張了起來,也同樣做好了應對攻城的準備。
只不過,西門城牆之上的叛軍也有些懷疑,因為這邊的漢軍並沒有任何的攻城武器,有的全部是騎兵部隊,難道他們還指望著騎兵能夠騎著戰馬飛上城樓來嗎。
「全軍听令,攻城——」
公孫瓚騎著自己的白馬,立在距離漁陽城一里之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面,他的身後是一面巨大的帥旗,上面大軍著「公孫」二字,周圍簇擁著一群同樣騎著白馬的將領。
「攻城——」
傳令士兵高聲地吆喝了起來,咚咚咚的戰鼓聲密集地響了起來,卻是有更多的戰鼓在同時擂響,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天邊的雷霆一般滾滾而來。
「嗚——」
又是一聲嘹亮的號角聲長長地響起,在那沉悶的戰鼓聲中顯得格外地清冽,讓陳昌听後頓時覺得自己也熱血沸騰了起來,而公孫瓚部下的漢軍更不用說了。
「殺呀——」
「沖啊——」
隨著戰鼓聲和號角聲響起,距離漁陽城下僅僅只有一二百步的漢軍將士頓時吶喊著沖了上去,一面面寬大的盾牌被舉在了他們的頭頂上,保護著他們不受叛軍箭雨的襲擊。
「嗖嗖嗖嗖嗖——」
而早在戰場聲和號角聲響起之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遍嗡嗡聲,卻是公孫瓚手下的弓箭部隊發出了鋪天蓋地的箭雨,陳昌一眼望去,整個天空中黑壓壓地一遍,覆蓋了漁陽城東南二方的城牆。
「轟——
「轟——
同一時間,高大的投石車也開始發威了,將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投向了遠處的漁陽城頭,發出一聲聲巨大的聲響,砸得漁陽城頭一陣陣顫抖,叛軍之中更是慘叫聲一遍,無數的人被砸得血肉模糊。
「弓箭手射擊,滾木擂石投放——」
城牆之上,叛軍首領躲在一些盾牌後面,大聲地發出命令,頓時箭如雨下,落在漢軍頭頂上面的盾牌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也有不少箭只穿透了盾牌或者是從縫隙處射中了漢軍,底下頓時也是慘叫連連。
「砰——」
「砰——」
城牆之上,也有無數的巨石原木被投了下來,頓時砸到了一大遍漢軍,令他們四處躲避,哭爹喊娘,而暴露出來的漢軍,基本上馬上就會被牆上叛軍的弓箭覆蓋,一個個被射成了刺蝟。
不過,一二百步的距離留下了數百名漢軍後,他們還是沖到了漁陽城下,而更加慘烈的戰斗才剛剛開始,因為城牆之下才是絞肉場。
「咚咚咚——」
巨大的撞車開始沖撞著厚重的城門,一些士兵推著撞車,另一些士兵則用盾牌護著他們,但是城牆上面的叛軍不斷投下滾木擂石,還有一張張布滿類刺的鐵床,讓漢軍大遍大遍地倒下。
「滋——」
突然,數十口油鍋被叛軍傾倒往了城下,頓時那些滾燙的桐油如同下雨一般灑向了漢軍,他們的身上立即發出了一股股焦臭的味道,慘叫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一群群的漢軍士兵在地面上翻滾著掙扎著,身上被燙得月兌下皮來。
不過,其他的漢軍士兵仍然前赴後繼地沖了上去,繼續用撞車凶猛地撞著城門,而後方的漢軍弓箭部隊和投石車部隊,也沒有停止對漁陽城頭的猛烈攻擊。
「太慘烈了呀。」
「這就是攻城戰嗎?」
「太殘酷了,這些叛軍太可惡了。」
跟隨陳昌一起觀戰的禁軍將士們,此時紛紛群情激昂了起來,畢竟那些漢軍士兵也是他們的同袍,雖然不是一支部隊的,但是大家都是漢軍,自然看到同袍這樣悲慘也讓他們憤怒了起來。
陳昌看到西門城牆上面的叛軍似乎有移動的跡象,于是朝身邊的禁軍將士一揮手,頓時他們如同出山的猛虎一般紛紛吼叫著沖向了西門,長弓短弩如同雨點一般射向西門城牆之上,令西門的叛軍立即嚴陣以待,只是禁軍的射程去比他們遠,一個個如同靶子一般射向叛軍,而叛軍的弓箭卻根本奈何不了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