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跪地接駕。
只見一個男人健步有力的進了內殿,金黃的龍袍上繡有金盤龍紋樣,頭戴束發瓖玉金冠,稜角分明的面孔威嚴沉穩。
這是我進宮兩年多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皇上。他先是進了內室,沒一會一臉傷痛的走了出來,他環視著所有的人,傷痛瞬間化為震怒︰「是誰照顧小皇子的。」
大殿內安靜出奇,我的心漏跳了好幾拍,該來的還是來了。
兩個侍衛拖著雪晴進了殿,毫不憐惜的把她甩在了地上︰「啟稟皇上,此婢女一直照顧小皇子,剛剛發現小皇子時,她就在旁邊。」
朱瞻基雷霆大怒的撇掉了桌子上的茶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小皇子推到西池里,賠上你一百個腦袋你也死不足惜,來人,把她拖出去杖斃,族親也一並杖斃。」
雪晴驚懼的用力磕著頭︰「皇上明察,奴婢趕到西池時小皇子已經掉進水里了,奴婢怎敢對小皇子做出殺害之事,皇上明察,奴婢冤枉。」
突然,順妃從內室沖了出來,滿面的淚痕還掛在臉上,妝容不整,精神頹然,眼里的怒恨如火星般死死盯著雪晴,她傾盡所有的力氣,狠狠的打了雪晴一巴掌,差點失了力氣踉蹌在地,李姑姑及時的扶穩了順妃。
「冤枉?你還敢喊冤,本宮自問帶你不薄,你卻如此對我,說,為什麼殺了我的昭兒,你說。」順妃早已失了得體,發瘋的抽打著雪晴。
絲絲的鮮血從雪晴嘴角流出,雪晴淚眼婆娑的求饒聲如杵針般刺在我心窩里。
「娘娘饒命,奴婢沒有害小皇子,娘娘饒命呀,是有人騙走了奴婢,然後再帶小皇子到假山旁說玩捉迷藏,等奴婢趕到時,小皇子就------」雪晴不敢說下去了。
順妃听到這,心痛的淚水再次決堤的流著,她終于支持不住的要暈倒,皇上及時的扶住了順妃,橫眉怒目地瞪向雪晴︰「你說有人騙走你,是誰?」
雪晴急的直流淚︰「奴婢不知是誰,只知有人把奴婢騙去了延熹內殿,折回西池時,就看見小皇子掉進西池了。」
「荒謬,你用一面之詞就想騙朕嗎!」皇上惱羞成怒地拍著案桌。
「奴婢不敢,奴婢沒有騙皇上,奴婢句句實言,皇上明察!」雪晴聲淚俱下的求饒著。
我的心一下一下的揪痛,有人騙走了雪晴,是誰?為什麼要陷害雪晴,我恐慌的也急出淚,抬眼間,無意看到了角落里的青落,恍然,假山驚魂未定的人影闖進了我的腦海,瞬間與青落重疊在了一起,我驚恐的搖走腦海中不好的判斷,不會的,青落是不會害雪晴的。
心神不定的青落,看到了我的注視,一臉的驚慌失措,躲躲閃閃,瞬間明了的大石壓得我透不過氣來,為什麼,青落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我再次尋看的眼神里,多了些悲痛和不解,淚水滾滾而流。我看著頭已經磕出鮮血的雪晴,我不能在眼睜睜的看著了,下定決心剛要起身時,青落卻快一步的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奴婢------奴婢看見了一切!」
我欲起的身,再次低下,偷眼看向青落,她是要解釋所有嗎?
只見皇上緊蹙著眉︰「你知道是誰?」
青落低著頭,膽怯的低聲︰「是,奴婢看見------」青落小心的瞄了雪晴的衣角︰「奴婢看見雪晴和小皇子在玩捉迷藏時,小皇子因蒙著眼楮沒看見就跌進了水池里。」
听著青落的解說,我差點跪趴在地上,血液像是逆流般亂竄,我完全驚詫的傻了。
雪晴怔住的放大瞳孔,像個死人般的瞪著青落。
情緒有些穩定的順妃在听完青落的話後,又發狂般的沖到雪晴面前,抽打著雪晴︰「你這個賤婢,還我昭兒,還我的昭兒!」
雪晴反應過來的大哭著︰「娘娘,青落說謊,奴婢沒有害小皇子,我沒有,娘娘饒命。」
順妃早已听不進去了,她哭跪到皇上面前︰「皇上,為臣妾做主呀,我們的昭兒還那麼小,他還那麼小。」順妃悲情的無不心疼,皇上看著也難受無比。
「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立刻杖斃。」皇上怒吼道。
我跌跌撞撞的沖到皇上面前,眼淚婆娑的叩首︰「皇上饒命,雪晴絕不會做出此事的,奴婢到是看見青落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假山處,請皇上明察!」
皇上怒目斜視地巡視著跪了一地的我們。
青落焦慮的磕著頭︰「奴婢當時出現在西池時,正是看見小皇子跌進水池,奴婢是去找人來救皇子,福公公可以為奴婢作證。」
這時,一直未語的李姑姑上前狠狠的給我一耳光︰「大膽賤婢,皇上和娘娘在此還敢造次,這延熹宮哪個不知道你和雪晴是好姐妹,你還想替她狡辯嗎?」
這一耳光打得我火辣辣的痛︰「奴婢沒有狡辯,皇上明察!」
朱瞻基終于沒耐性的揮著龍袖,勃然大怒道︰「來人,還不把害死小皇子的賤婢拖出去杖斃。」
兩個魁梧的侍衛架起雪晴的胳膊往外拽,雪晴只剩下眼淚,嘴里的呢喃也只剩下︰「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說謊!」
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忽然抱住了皇上的腿︰「皇上開恩,皇上開恩,饒過雪晴吧,皇上開恩。」
只見兩個侍衛把我拽離了皇上,皇上怒顏的指著我︰「把她拖出去杖打二十,以後不得再踏進延熹宮半步。」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雪晴是冤枉的!」悲傷如催哭拉朽般回蕩在整個大殿,我不要雪晴死,她不能死,她是我在宮中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可以死,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