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心神不定地走向浣衣房,就連身後有人跟著,我絲毫沒有覺察。
進了浣衣房,我把手中的錦服交到宮女手里,待要走,突然一盆清水撲面潑向我。
我瞬間清醒,看清潑水的正是蘭惜,她一臉正經︰「真是不好意思,天太黑了,沒看清還有人在呢!」
雖還是夏末時節,但晚上的清風已經有些清涼,再加上我現在被澆得全透,實實的打了個冷顫。我知道,她這是光明正大的故意。
蘭惜假樣尋找身上的手帕︰「真是不巧,手帕好像忘了帶。」她胡亂的用袖口幫我擦掉臉上的水。
我微微地阻止著︰「不用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蘭惜假借收手時用力地推了我一下。
眼看就要踉蹌的要跌倒時,身後忽然有人扶住了我,我本能的以為是睿哥哥,但仔細看去,卻是小鈺子。
「這里是下了陣雨麼!」小鈺子遞給我一塊干淨的絲帕。
蘭惜嘲諷的哼笑了一聲︰「你們可真是‘郎情妾意’呀!」故意加重了‘郎情妾意’四個字。
在小鈺子要反駁時,我阻止地拉住他︰「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跟蘭惜的斗嘴,她無非是為了上次的事耿耿于懷而已。
剛要踏出殿門,蘭惜叫住了我︰「等一下,我想起孫太後有一件宮服還在這里,白天忘了送去,你順便拿走吧!」
不等我問清,她就走向取衣間,我跟在身後,小鈺子跟在旁邊。
取衣間有些黑,並且這里是不準點燭火的。
「你知道太後的衣服是放在哪里,拿完快出來。」蘭惜杵在門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蘭惜會不會使壞。
果不其然,我和小鈺子剛進屋子,蘭惜迅速的鎖住了房門。
「蘭惜,你干什麼?放我們出去。」我試圖拽拉房門。
「你們難得有機會,我就不打擾了。」蘭惜幸災樂禍的聲音消失了。
我懊惱地敲著門,但是徒勞,這里是浣衣房最後面的房間,要想有人來,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
「蘭惜,放我們出去。」我急的直想哭,和睿哥哥約在子時見面,我不能被鎖在這里的。
屋外一片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我環抱住身體,**的衣服包裹著我,瑟瑟發抖。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星星斑斑地月光撒進屋內。
小鈺子輕咳了一聲,適應了屋內的黑暗走到我面前︰「你不會是怕黑吧。」在他的手踫到我胳膊時,聲音有些收緊︰「你怎麼在發抖。」他試圖想要模我的臉。
我向後退了一步,拍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他卻完全不理會,上前就要解我的外衣︰「你不能再穿這件濕衣服了,會感冒的。」
我驚慌地用力掙扎︰「你干什麼,別踫我,拿開你的手!」最後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背,才算逃月兌魔掌,因房間太黑,一個不小心,毫無防備地撞到櫃角處,暈暈沉沉的跌趴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小鈺子準確的找到了我,小心地扶我起來。
我模著額角處,有點點的血水滲出,看來撞得不輕。
我想要推開小鈺子,也不知道是撞得太暈還是渾身發抖的原因,怎麼都使不上力氣了。
眼淚忽然啪啪地直落,隱忍了一天的失落好似找到了宣泄口般,只想把心中的委屈傾訴出來。我並不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只是不甘自己的命運怎該如此,連和睿哥哥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小鈺子手足無措地放開了我︰「你,你怎麼哭了,我可不是想要欺負你,只是想幫你把濕衣服月兌掉,要不然你會感冒的。」
他見我依舊在流淚,無奈地站起身,隨便從櫃子上拿了件錦服,放到我面前︰「你自己換,我絕不偷看!」說完,他走到房間的一角,背對著我,很無語的掐著腰。
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想起睿哥哥,房外的明月高高懸掛著,他應該在玉蘭樹下等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