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中,妙嬪妃披頭散發,衣冠凌亂地走向我,一只手撫著自己的小月復,滿臉陰暗煞白,眼神里更是充滿了仇恨的逼向我,嘴里不停地喚著︰「是你殺了我的孩子,還我孩子的命,還我孩子的命------。」
我不停的向後躲閃︰「不是我,不是我------」
只見她撲向了我,雙手鎖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地要將我窒息,嘴里喚著︰「償命,償我孩子的命------」
我痛苦地掙扎,就在我要窒息而死時,突然有人拽醒了我。
我睜大了眼楮,用力喘著氣,像是經歷了生死攸關。
「你怎麼了貞兒姐姐,是做噩夢了嗎?」楣櫻小心地為我擦拭額角的冷汗。
我害怕地推開她的手,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夢魘中︰「不是我,不要殺我。」
楣櫻按住我不安分的身子︰「是我,我是楣櫻呀」
楣櫻的呼喚,漸漸的讓我安分了些,我疲憊地閉了下眼,睜眼時,才清醒地看清眼前的楣櫻。
「你沒事吧,貞兒姐姐?」楣櫻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現在幾時了,太後是不是該用晚膳了。」我起身,穿上鞋。
「現在都日上三竿了,你這一覺可真睡糊涂了。」楣櫻把外衣遞給我。
我有些吃驚,我這一覺竟睡到了第二日,我忙梳洗整理。
當我走到太後內殿外廳時,就听見內殿里全是朱見浚的哭聲,我疾步走了進去,只見太後頭痛的不知如何哄著手中的孫子。
見我進來,朱見浚伸手就要讓我抱,太後也解月兌般地把孩子放到我的手中︰「這孩子,還真是離不了你了。」太後抖了抖有些褶皺的衣擺。
我安撫地輕拍著朱見浚,他把小腦袋埋進我的懷里,像是受了委屈要得到安慰的可憐蟲。
我拿起桌子上的瓷碗,一勺勺盛著清粥,喂著小皇子。
這時,有太監慌慌張張地跪了進來︰「太後盛安。」
太後有些不悅的蹙眉︰「慌慌張張的什麼事?」
太監害怕的有些發抖︰「啟稟太後,剛剛內侍府來報,華音殿的妙嬪妃昨夜亥時懸梁自盡了。」
「啪~」
我手里的瓷碗瞬間落地,呼吸難耐,我驚異地瞪看著太監,希望他只是嚇唬我們而已。
但他的神情卻告訴我,他絕沒膽子來嚇唬太後的。
太後斜看了我一眼,異常平靜道︰「皇宮死了嬪妃也不是什麼駭事,都慌張些什麼。」
我忙跪地撿起殘碎的瓷片︰「奴婢該死。」
太後揉了揉額頭,吩咐道︰「榮喜,妙嬪妃的事就交予你料理吧,哀家操不起這心。」說完,她看著我們︰「都退下吧,哀家累了。」
我抱起皇長子,退出了內殿。
怔神地走在紅壽宮中,心里層層疊起著內疚與悲痛,想起昨晚的噩夢,內心還是一片恐懼。
倏然,一只肉肉的小手攀上了我的眉心,懷中的朱見浚汪汪地看著我︰「笑笑,姑姑笑笑。」
每每我蹙眉或是不開心時,他都會幼稚地勸我笑,但此刻,我真的露不出任何笑容。
看著朱見浚,想起妙嬪妃懇求我放了她孩子的眼神,如果沒有意外,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會像朱見浚一般天真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