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三天,樊睿的回朝轟動了整個皇宮,雖然‘土木堡戰役’失敗了,但他能活著回來也屬實不易,除了文武百官,更有皇上和太後親自在金鑾殿內等著接見他。
我站在金鑾殿的一角處,眼楮緊緊地盯著朝堂外,糾結的手指早已出賣了我內心的緊張。
這時,殿外的太監尖著嗓子喊道︰「兵部右侍郎樊睿覲見。」
只見,樊睿身著一身戎裝,右腰間配著一柄利劍,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眉眼間全是緊鎖的嚴峻,額角處也有了一道醒目的傷疤,戰爭的痕跡留給他的是更多的滄桑。
心里隱隱作痛,想來,他應該吃了很多苦,甚至每天都徘徊在生死邊緣中。
樊睿卸掉兵器,恭敬地跪地叩首︰「罪臣樊睿,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鈺從大殿之上走了下來,親自扶起樊睿,堅毅道︰「樊大人嚴重了,雖說‘土木堡’失敗了,但你堅守戰事前方,甚至用自己的身體保住了太上皇的性命,怎能說是罪臣。」
樊睿堅持叩頭︰「罪臣惶恐,沒有保護好太上皇的人身安全,已屬微臣之過,請皇上治罪。」
朱祁鈺沉思著,雙手背在身後,雙眼直視著樊睿,表情嚴肅道︰「既然樊大人意是如此,那朕就好好罰你。」說完,轉身坐回龍椅上。
我的心髒漏跳了好幾拍,眼楮偷瞄向龍椅上的朱祁鈺,不知他要怎麼懲罰樊睿。
「兵部右侍郎樊睿,在‘土木堡’戰役中嚴重失職,至使太上皇被瓦剌人俘虜,現朕派與你二十萬軍隊攻打瓦剌,救出太上皇,如若再失敗,那就提頭來見朕!」高高在上的朱祁鈺,如王者般威嚴沉穩,不容忽視。
大殿下,文武百官們低頭唏噓著,連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宮女都知道他們都在低語些什麼。
二十萬軍隊,那就是等于是全軍白白去送死,我隱忍著內心的悲怒交加,想起朱祁鈺曾說過‘他這次能活著回來,不代表他每次都能活著回來’,我終于明白他最終的目的,而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照成的。
所有人都阻止不了皇上的決定,甚至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在這璀璨的金鑾殿里,不管你是主子還是奴才,永遠只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高坐金碧寶座的天子。
樊睿跪地領命︰「臣絕不負皇上厚望,定能殲滅瓦剌,救回太上皇。」說完,一臉堅毅的退出了大殿。
我難舍的看著樊睿,不知這會不會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我們沒有任何交流,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對望過,我除了絕望,就剩悲灕。
樊睿沒有休息一刻,領命後,直接就率領著二十萬軍隊,出了皇城,我站在皇城上的邊角處,目送著大批部隊遠去,直到消失。眼里沒有淚,因為,所有的苦澀都流進了心里,直到干涸。